洛孤雪是一個很倔的女人。
她認(rèn)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所以她不能理解現(xiàn)在的顧淵,在她的記憶里面,顧淵明明是那種對誰都好,但卻和誰都保持著不近不遠(yuǎn)距離的人,偏偏當(dāng)年顧淵對那只小狐貍,好的不得了。
其實(shí)他對自己也很好。
兩年前,靈宗的年度考核任務(wù)。
洛孤雪與顧淵,一同接到了一個任務(wù),去東域的觀雪山,擊敗那里守護(hù)雪蓮的雪鷹,去拿回兩株三千年以上的雪蓮花,這個任務(wù)略有兇險,但兩人身邊,是沒有任何人保護(hù)的,這也是靈宗一直以來的行事風(fēng)格,在溫室里澆灌的花朵,無論如何也生長不出怎樣的氣候來。
那一次的任務(wù),顧淵與洛孤雪,遭受到了邪修的伏擊。
那時候的顧淵修為就已經(jīng)是出竅后期了,可面對那五六個同樣修為的邪修,他們二人仍舊不是對手,邪修是為洛孤雪而來,她的體質(zhì)就是上天賜予的最好鼎爐,如果誰能與她雙修,日后修行速度,會變得一日千里。
顧淵帶著她在漫漫風(fēng)雪里逃命,兩個人都身受重傷,他背著自己在雪地里踩出的一個個腳印,很快又被風(fēng)雪掩蓋,漫漫風(fēng)雪倒是遮掩了兩人的身影,但身后的邪修依舊窮追不舍。
就這樣他帶著她在這漫漫雪山逃命了三天。
洛孤雪記得那一天,記得那片籠罩整個世界的灰白大雪,她記得他肩膀的寬厚,記得她在他耳邊虛弱喃喃的時候,他堅(jiān)定的,毫不猶豫的話語。
“喂,顧淵?!?br/> “講?!?br/> “你把我丟了吧……再這樣下去,你也會沒命的?!?br/> “別鬧。”
“我說真的……這是無奈之舉,你回了宗門,宗主也不會懲罰你的。”
“別誘惑我啊?!?br/> “顧淵,再這樣下去……”
“都說了讓你別鬧了?!鳖櫆Y的口氣變成了斥責(zé),他在幽幽的嘆息,“我也想把你丟了,我也想活命,但要是你真的落到了那些人手里,我怕我下半輩子都睡不安穩(wěn),又不是沒有希望……還有機(jī)會的,還有的?!?br/> 他一邊喃喃念著,一邊在雪地里穿行,靈氣耗盡了兩個人就躲在山洞里,他用身上帶著的藥膏替她涂抹身子,治療著身上的傷口,即便他自己手臂上的傷痕已經(jīng)凍的壞死。
山洞里寒冷刺骨。
顧淵見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可卻從來沒有對她動過什么邪念,他帶著洛孤雪在觀雪山躲躲藏藏了十幾日,終于熬到那些邪修放棄,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帶著洛孤雪回到了靈宗山腳下,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洛孤雪傷勢好完以后,再去玄藥山看他,在門口瞥見他站在那顆樹下,和那個穿著白裙的小狐貍溫柔的念。
“哎呀,你不是沒有人喜歡的,我覺得你很可愛呀?!?br/> 洛孤雪站在門外沉默了很久,終于她推開門走進(jìn)去,可顧淵對她仍舊溫柔客氣,溫柔是溫柔,客氣是客氣,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把她給推開了,她從來都沒法靠近他分毫。
不過半月的時間以后,那只小狐貍與顧淵結(jié)為道侶,可在剛結(jié)為道侶的第三天,小狐貍與他雙修后,用秘法奪走了他的靈丹,遠(yuǎn)遁西域。
當(dāng)洛孤雪再去玄藥山找他,他卻已經(jīng)緊緊的閉上了山門,再不見客。
洛孤雪在他院子門前站了一月,卻未見那扇門打開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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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那段時間擱那變身呢,獠牙收不起來,皮膚白的嚇人,眼睛還是紅的沒法自由控制,那時候還是低階血族,要是被洛孤雪看見了,誰知道她會不會懷疑自己是邪修,然后一劍就把自己劈了,他可沒有那個膽子。
現(xiàn)在他就安安靜靜的凝視著對面的洛孤雪。
"洛仙子,我都不著急的事情,你沒必要替我著急的。"顧淵的口氣仍舊溫和,洛孤雪的呼吸卻不那么安穩(wěn)了,她的酥胸隨著呼吸劇烈起伏著,眸子凝視著顧淵,眼眸里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一向不善言辭。
“那你打算就在這玄藥山耗一輩子嗎?”洛孤雪一字一句的念。
“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我嘛,就算修為不高,其實(shí)也不是不能過活,還是自己過的開心最重要,我現(xiàn)在還好,你不用擔(dān)心我?!?br/> 大概是他覺得這樣的回答沒法讓洛孤雪滿意,猶豫了一下以后,他輕輕的念,“你想嘛,畢竟我就算有怒,有恨,我也沒法去怒,沒法去恨,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把我失去的給拿回來,那就只能耐心等待了?!?br/> 洛孤雪看著他的眼睛,好幾秒鐘以后,她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
“我欠你一個人情?!?br/> “二十年之內(nèi),我會去西域找回那只小狐貍,把她的妖丹,給你剖下來?!?br/> 顧淵無奈的看她,“不需要?!?br/> 洛孤雪的眸子也在凝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