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并沒有立刻就去佩珀的辦公室。
　　
　　她很清楚,這棟大樓里遍布著白色惡魔的眼睛，任何一種行為都必須要慎重。
　　
　　更何況，剛才她被那些瘋狂的人們攻擊的時候,托尼·斯塔克漠不關(guān)心地轉(zhuǎn)身離開，已經(jīng)表達(dá)了他的態(tài)度。
　　
　　正如他所說——他不管露比了。
　　
　　這并非意味著他給了她自由，僅僅只是意味著,他不再保護(hù)她了,僅此而已。
　　
　　等到夜幕降臨,露比才打開了已經(jīng)對她開放權(quán)限的房門,悄悄地跑了出去。
　　
　　她敲開了佩珀的辦公室門。
　　
　　后者正坐在辦公桌后整理著文件，看到她進(jìn)來后立刻收起了手上的工作，站起了身。
　　
　　“坐。”她指了指沙發(fā)。
　　
　　“……”露比有些僵硬地坐在了沙發(fā)上,一句話都沒說。
　　
　　“沒關(guān)系的?！迸彗暾f道,“這里是整棟大樓里僅剩的安全的地方，他看不見這里?！?br/>　　
　　露比微微一怔：“是嗎？”
　　
　　佩珀點了點頭。
　　
　　露比抬起頭看著佩珀的眼睛,她皺起了眉。
　　
　　——不能相信，露比,你不能完全相信。
　　
　　或許這只是一個來自那個惡魔的考驗,考驗?zāi)闶欠褡銐蚬裕銐蚰惚仨毧紤]到每一種可能，你必須警惕。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于是露比還是沒有說話。
　　
　　她只是看著佩珀,似乎是在等著她先開口。
　　
　　佩珀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看著小姑娘明亮卻陌生的眼神，識人無數(shù)的她立刻就明白了露比在想什么。
　　
　　“我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你很難相信我?！迸彗暾f道，“你來這里這么長時間了,我和他一直在試圖觀察你,托尼把你保護(hù)的太好了,或者說是隱瞞得太好了，他一直不讓你接觸到那些負(fù)面的信息……那時候我就想著，或許你和我，還有他，是整棟樓里唯三的清醒的人了，而只有你一直被蒙在鼓里?！?br/>　　
　　“？”露比被佩珀話語中混亂的人稱代詞給弄混淆了，她迷惑地說道：“唯三清醒的人？還有一個是誰？”
　　
　　“……這解釋起來很復(fù)雜?！迸彗暾f道，“我從頭開始和你說?！?br/>　　
　　露比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聽過很多關(guān)于托尼·斯塔克的傳聞?！彼f道，“但這些傳聞顯然與你所看到的這一切絲毫不符，對吧？”
　　
　　露比皺起眉：“……是的?！?br/>　　
　　這也是她感到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她很相信彼得，所以也連帶著對彼得口中那個能夠成為他的目標(biāo)和燈塔的父親一樣的鋼鐵俠有著相當(dāng)程度的好感，更不用說她所了解到的鋼鐵俠是個多么正直的人——這也是她能夠放下警戒心的原因。
　　
　　所以，現(xiàn)在這個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般籠罩在她身后的惡魔到底是誰？
　　
　　那個傳聞中的托尼·斯塔克去哪了？
　　
　　“前段時間，他們……我是指，復(fù)仇者們，參加了一場極其兇險的戰(zhàn)斗，在那場戰(zhàn)斗中，他們中的很多人的善惡觀都被逆轉(zhuǎn)了?！迸彗暾f道，“雖然最后大部分人都被變回來了，但只有托尼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規(guī)避了第二次轉(zhuǎn)變?！?br/>　　
　　“所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的那個他了？”露比說道。
　　
　　佩珀點了點頭：“他曾經(jīng)……是個很好的人?！?br/>　　
　　“就沒有什么辦法再把他變回去嗎？”露比問道。
　　
　　“據(jù)我所知，”佩珀說道，“當(dāng)初完成這項大工程的是毀滅博士和猩紅女巫，而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失聯(lián)了?！?br/>　　
　　這些強大到超出人類想象的存在是很難被聯(lián)絡(luò)的，除非下一次足夠毀滅宇宙的危機誕生。
　　
　　“我知道他對你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佩珀繼續(xù)說道，“事實上，他的陰影已經(jīng)蔓延到了整個城市——你也看到了，那個絕境病毒3.0?！?br/>　　
　　露比點了點頭。
　　
　　她腦子本來就不笨，在最初的震撼過去后，很快就理清了這其中隱藏著的混亂和危險。
　　
　　那簡直就是一種新型毒品。
　　
　　比任何藥物毒品都要毒的多。
　　
　　“這并不是他做的唯一一件離譜的事情，他還惡意收購媒體，控制輿論，擴大他的國際影響力。他甚至還控制了你，不是嗎？”佩珀繼續(xù)說道，“你的外表突然變化也是他在搗鬼吧？”
　　
　　露比嘆了口氣：“是啊，雖然……這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他沒有……對你做什么吧？”佩珀有些猶豫地問道。
　　
　　佩珀問出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
　　
　　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起，難以言喻的驚艷的感覺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這個女孩并非是什么絕色的美人，相貌比她艷麗、氣質(zhì)比她優(yōu)雅、身材比她魔鬼的女人，佩珀見得太多了，甚至外面那些用了絕境病毒的超模們中間，有些出眾的女人也要比眼前這個并不成熟的孩子要漂亮。
　　
　　但，她的氣質(zhì)實在是太獨特了。
　　
　　像是軟綿綿、白花花的棉花糖，又甜又軟，干凈到纖塵不染，那雙像紅寶石一樣的眼睛遙遙望著她的時候，佩珀甚至感覺自己跌入了什么糖果包圍著的童話屋，仿佛連空氣中都多出了一絲令人沉醉的甜香。
　　
　　當(dāng)她還是五六歲模樣的孩子的時候，佩珀不擔(dān)心托尼會做些什么，畢竟她太小了，就像是個精心雕琢而成的洋娃娃，只想讓人把最甜美的糖果放在她白乎乎軟綿綿的手心里。
　　
　　而當(dāng)她突然長大了之后，雖然氣質(zhì)并沒有發(fā)生什么顯著的變化，但她的美卻以另一種更加令人無法抗拒的方式展現(xiàn)出來。她的甜美和純凈變得觸手可及，她的每一個微笑都像是一個邀請，她柔軟的嘴唇像是涂著糖漿的花瓣，一舉一動都如同桃花釀成的酒，清甜無比，又令人沉醉。
　　
　　正是因為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美，所以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展露出來，如此渾然天成、不加修飾。
　　
　　托尼為什么會想要讓這個有著特殊能力的孩子變成大人的模樣？
　　
　　佩珀太了解他了。
　　
　　曾經(jīng)的那個托尼斯塔克都難以抵御這種程度的誘惑，就更別提現(xiàn)在這個已經(jīng)徹底放縱欲望的托尼斯塔克了。露比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朵被豢養(yǎng)在花盆里嬌艷欲滴的盛開的花，之所以還未采摘，不過是因為他知道這朵花再也逃不出他掌心罷了。
　　
　　“……”露比愣了一下，連忙擺了擺手，“沒有！他，他說他不會強迫我做什么我不想做的事情?！?br/>　　
　　佩珀像是松了口氣。
　　
　　她走到露比面前，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別怕，孩子，一定要保護(hù)好你自己。”
　　
　　露比的身體有些僵硬，但還是沒拒絕這個擁抱。
　　
　　“所以……”她抬起頭看著佩珀，“你喊我過來，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