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靜謐矗立,陡然震動,裊繞的飛蛾驚得飛散出去,不遠的籃球架拖著摩擦的呻吟,還在微微搖晃。
“我還沒喊開始——”
黑人主持看著被猶太人拽走的一疊鈔票,急的從木箱站起來,那邊場地,王如虎抬起臉,目光直直的看過去,胡須舒張,嘴角咧開。
“呵呵......你說什么?!”
哈羅德?lián)P了揚那疊鈔票,朝木箱上的黑人挑了挑眉角:“我的拳手在問你,剛才說什么,隔得太遠,他聽不清楚,讓你再說一次?!?br/> 看著面前這個猶太人表情,明知道對方在挑釁,可看到對面同樣虎視眈眈望來的東方男人,想驅(qū)使手下將這兩人揍一頓的話,卡在喉間說不出來。
再與對方眼睛對視,連忙挪開視線,幾乎下意識的閉上嘴,身子都抖了一下,剛才暴喝的氣勢瞬間縮了回去。
“走吧?!?br/> 王如虎看了看鴉雀無聲的四周,招呼那邊哈羅德離開,后者拿著鈔票朝周圍做了幾個飛吻,一瘸一拐興奮的跟在后面走出這片破舊的街區(qū),指尖沾了沾口水,熟練的清點起這疊美刀。
“五千四......這四百算作我討教還價的口舌費。”
哈羅德抽出那四張還沒揮舞兩下,就被王如虎一把奪了過去,干脆的揣進衣兜里。
“想都別想,這四百等會兒去超市買些酒、面包、水果,叫上樓里的那些姐妹,還有龍叔,請她們一起吃。”
“為什么?”
“應該.......是叫人情吧?!蓖跞缁⒁膊⒉磺宄?,但看龍叔有時候就是這么做的,明明嘴臭的緊,可周圍商家,還有鄰居都跟他關(guān)系不錯,老頭子說,這叫人情世故,讓他多學學,往后總是要用上的。
哈羅德摩挲著下巴那撮小短須,琢磨著話里的意思,“其實就是平日用些小恩惠,讓別人對你友善,以后能換取更大的利益,是這個意思,對嗎?”
“怎么感覺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變味了。”
“我是商人嘛。對了,那黑胖子死了?”
“你覺得呢?”
“應該死了......你下手,我還不知道嗎.....噢,我的虎爺爺,剛才那一招實在太帥了,塔貢監(jiān)獄的時候,怎么沒見你用過?”
“用不上?!?br/> “為什么?這里的人很強?”
“很弱,比監(jiān)獄里那些拳手弱太多了。”王如虎回頭望去背后已很遠了的街區(qū),低頭看了看手掌,聲音很輕。
“希望之后能有強一點的?!?br/> 之后,躲開街上一輛巡邏的警車,兩人回到唐人街,在附近一家超市挑挑選選一通,出來時,手里拎滿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多是一些華國的鹵制零食、糖果、水果,王如虎肩頭甚至還抗了一箱啤酒。
走進租住的樓里,還沒睡下的女人見到兩人帶著這么多東西回來,依著護欄打趣是不是請她們吃。
“就是請大家的!”王如虎將一箱啤酒放下,朝樓上大聲喊了聲,二樓上已經(jīng)睡下了的女人也都紛紛起床,這幾日已經(jīng)熟悉,又是對方請客,平日節(jié)省不舍得吃,這下哪有不吃的道理,穿著睡衣,隨意披了件外套叫上相熟的趕下樓來。
李蘭也披了一件單衣下來,看到從店里搬著桌椅擺放的王如虎,靠過去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阿虎,你哪來的錢?莫不要去做壞事啊。”
“隨便拿,最好把酒也喝了?!?br/> 放下桌子,王如虎招呼了一幫女人隨意拿來吃,正要回答李蘭,另一棟樓的龍叔依舊一身背心,挺著大肚子,踩著人字拖過來,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
“阿虎,你這是發(fā)達了啊,這么豪。”
“沒有的事,就是小賺了幾百塊?!贝蚝谌@事,王如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跟他們,暫時找了理由搪塞過去。
“平日大伙也挺照顧的,就想著花一點錢,給大家買點東西吃?!?br/> 老頭拉開啤酒罐,搖著蒲扇,臉上眉開眼笑,眼睛卻是不停的在桌子周圍的女人睡衣上猛瞅,眼睛都不待眨一下。
“學會開竅了是好事,下次多買點,龍叔受得起的......天天這樣就更好了?!?br/> 清清冷冷的租住樓下,一罐罐啤酒拉開挑出酒沫,喝了酒的女人,臉頰緋紅,跑去店里搬了椅子出來圍在一起喝酒說笑,聊起平日工作的事,受委屈的,含著眼淚罵起了老板,引得其他女人跟著附和;龍叔拉著哈羅德坐在旁邊,不時敬了一下,便轉(zhuǎn)過頭,看著女人們?nèi)瓜掳尊男⊥取?br/> 氣氛熱烈之中,李蘭拿著一袋雞翅,看著那邊和猶太人說話喝酒的身影,心里還是有些擔憂,過去叫了聲“阿虎?!彪S即走去樓下的石階。
王如虎見她表情,大抵猜出心里想什么,拿著一罐啤酒,干脆的坐去石階。
“蘭姐,你擔心我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