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困惑后,莫三辭忽然想睡覺。
但是考慮到她現(xiàn)在靠在封意身上,她決定還是先不睡覺了,她想繼續(xù)靠一會兒。
靠著靠著,卻不自禁想起這些日子的事情,一聯(lián)想起那天封意和維即的對話,就升起迷惑。
迷惑越來越濃,她不知不覺就喃喃道:“為什么呢?”
封意道:“眾生于世,各有所遇,各有所想?!?br/> 莫三辭嘆氣聲似是從心口那里傳了出來,她垂著目光看著靠著她這邊過來的幾只小小的靈類生物,不知想什么。
等她回過神來時,腳邊已經(jīng)站了六只靈類生物。
她手指拽了拽封意的衣服,問道:“我現(xiàn)在的狀況是不是不太妙?”
封意道:“靈能外散?!?br/> 莫三辭“唔……”了聲,盯著那些靈類看了會兒,闔眼。
她靜心感受自身,卻沒感受到任何異常波動。
對自身隱藏,也虧得當時她能想出來還真這么做了。
封意自然聽到莫三辭現(xiàn)在所想,他望向靠著他休息的阿辭小姑娘,伸手握了小姑娘的手。
莫三辭眼簾掀開一條細縫,看了看,又合上了。
好像理所當然就那么接受了。
那些記憶,那些情感,都在恢復(fù)著,可是她到現(xiàn)在也沒記得一丁點她當初到底做出了什么決定。
想著想著,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困意擄獲了。
莫三辭是被遠處的聲音叫醒的。
那是一曲歡快奮進的樂曲,估計是一群早起的精靈奏的。
她聽了會兒,才想起來,她又靠著封意睡著了。
雖然這么靠著睡想起來應(yīng)該是種不太舒服的睡法,可是這么靠著她總能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得還挺沉。
她腳邊已經(jīng)不止原先那幾只靈類,已經(jīng)聚了一大群。
莫三辭坐好,拿了帕子,弄了些水,捂在臉上好久,才又喝了些水。
喝完水后,她將手中帕子擰了擰,弄干后收了起來。
其實她算是生來清明,不沾污濁,正常情況下,是不需要以洗漱來保持自身清潔的,但是她習慣了一些平常的生活方式。
不過,自從遇見封意,她就省了很多生活方式。
總覺得她變得越來越不食煙火了。
莫三辭彎腰拎起一只長著小肉翅、渾身上下毛絨絨、手掌般大小的、她不認識的靈類生物,好幾個靈類生物被這么一驚,差點跑了。
莫三辭定了定手,又把那只呆若木雞的靈類生物放了回去。
還是不要友好交流了,這些靈類生物還是怕生的,只是被她的靈能吸引著,小心翼翼靠近過來而已。
和平無擾,其實也算一種溫馨。
莫三辭遞了兩顆果子給封意,封意接過。
他們又坐了一會兒,一起看了花都的日出。
花都的日出不似外面,朦朧著淡淡的,像是更明亮的月亮。
迎著日光,空上的身影由遠到近。
空上是屠刀刀靈,渾身透著鋒利的臨高肅殺,但眉宇間皎皎清朗,這么披著日光,倒是將他身上那股肅殺抹了去,整個風骨遒勁。
只不過,莫三辭還是能看出隱藏在那皎皎清朗下的血腥氣。
她和封意一同起身時,空上距他們只有兩、三丈距離了。
空上沒有穿著袈裟,但手腕處繞了串佛珠,正是昨日他手中的那串。
空上走進后,行了還是僧禮:“神尊。”他看向莫三辭,頓了下,才只是頷首抵了打招呼。
莫三辭也頷首,心想著大概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空上。
大師好還是其它的?
知存從藤屋里跑了出來,盯著空上看了會兒才移開目光。
莫三辭總覺得知存想了什么不太友善的計劃。
他們離開時,沉溪、鳳九鳴和鳳棲一同送了他們。
臨走前,莫三辭收到了一大堆靈類的東西,都是由沉溪轉(zhuǎn)交的。
花都門口,鳳棲看著空空的前面,這才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陪著跑了一趟路。
他還以為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來鳳九鳴真的只是來見沉溪。
*
莫三辭他們離開花都后,到了一處臨海之地。
東邊遠處不斷飄來大海特有的咸味,西邊遠處有一座小城。
他們來到這里后,均自覺地做了偽裝,裝成了普通人類的模樣。
他們往小城走去,走到離小城不遠時,莫三辭看見了一個石碑。
石碑風吹日曬雨淋的,卻沒有任何污損,上面的字跡依然端方。
白石。
莫三辭又走了兩、三步,想起來漢州北部的齊國臨海有一處城鎮(zhèn),名為白石城。
他們走進白石城后,空上遠遠地看了眼街巷,然后徑直走向遠處的一間客棧。
他們走進客棧時,莫三辭看見角落有一位比較顯眼的少年坐在那里。
他們跟著空上坐到了一張桌子邊,店小二很熱情,空上也很大氣地點了一堆素食。
店小二送的東西剛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邊,忽然傳來了談話聲。
聲音一道:“聽說了嗎?山城方來了個奇怪的少年,前兩日把那個易家二小姐當眾羞辱了一番,這兩日,山城方的人都要擠爆了,大多是去見那少年了。你們?nèi)タ戳藛幔俊?br/> 聲音二道:“沒,不過我也聽說了那事,那少年的計算居然遠遠高于易二小姐,真是奇才!”
聲音三道:“是啊,我們這白石城居然來了這樣的人物?!?br/> 聲音三停了停,喝了口酒嘖嘖稱奇,又道:“易二小姐在計算上的天賦雖不是最頂尖,但也是出類拔萃不可小覷,連棄塵少主都對她的囂張禮讓三分,可那少年居然直接打擊了她,這下讓她顏面盡失,可不得了?!?br/> 聲音二道:“這事我也略有耳聞,據(jù)說那棄塵少主可是近幾百年來襄川的第一奇才,任何推理計算都是完全正確,精細完美,只不過……”聲音二說到最后聲音小了許多,也沒繼續(xù)說,只“唉”了一聲,很是惋惜。
其余兩個聲音也不再說什么,似乎這是個忌諱,不好談?wù)摗?br/> “可惜什么?”坐在角落的少年突然出生,很突兀地傳入了那三位評論是非的中年男子中。
一個穿藍衫白褂的中年男子抬頭望向鄰座,只見一眉目清秀的少年正目光直直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