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請您吩咐吧!我們能為您做什么?”
boss,這個稱呼讓烏丸酒良想起了酒吧在他失憶后重開業(yè)的第一位客人,那位金發(fā)大波浪的西洋美人。
現(xiàn)在都是流行對酒吧老板、餐館老板叫boss嗎?
不對。烏丸酒良的目光犀利了起來,這位小姐的這個說法,分明是想要在這間酒吧找工作!
之前烏丸酒良就懷疑,這對音樂組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想要試試看這間酒吧招不招駐唱歌手。
現(xiàn)在很顯然,即便吃了烏丸酒良的話療,對方依然賊心不死!不止,也許這在話療之下眼淚汪汪的模樣也是裝出來的!
這間嚴重赤字的酒吧連養(yǎng)活烏丸酒良一人都很困難,不可能再養(yǎng)兩個歌手了。
烏丸酒良在思考該如何拒絕她們。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以休閑酒吧的風格與搖滾音樂不符為理由拒絕她們,但轉(zhuǎn)眼一想,又覺得不妥。
搖滾打扮不能代表她們只會搖滾,萬一烏丸酒良這么說完之后,她們當場又拿出吉他來一段民謠怎么辦?
另一方面,烏丸酒良不希望把話挑明了說。
不傷害大家的面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目前他們?nèi)酥g的關(guān)系是調(diào)酒師和兩個客人。而一旦挑明了拒絕她們,性質(zhì)就變成了面試官和兩個求職者,烏丸酒良還怎么抹開臉對她們收酒錢?
所以要用巧妙的方式拒絕她們,烏丸酒良的視線游移到書架頂端的琴盒上,有了主意。
“可以拜托兩位,指點一下我的演奏嗎?也許你們看不出來,但我其實也是個音樂愛好者?!闭f著,烏丸酒良從吧臺后面走了出來。關(guān)掉了老式留聲機,從書架頂端拿下了他的琴。
幾個強音立刻在酒吧里響起,烏丸酒良跳過了舒緩的前奏,一上來就奏響了昂揚的中段,樂符如舞者般急速地跳躍,時而強奏,時而悠揚婉轉(zhuǎn),顯得千姿百態(tài),時不時還會出現(xiàn)令人驚異的顫音,好像一場盛大的狂歡節(jié)。
《g小調(diào)小提琴奏鳴曲》,這是一首演奏難度很高的炫技歌曲,需要同時用到雙音和顫音的技巧,烏丸酒良決定用他的音符打暈她們,用音樂來告訴她們:這間酒吧如果需要音樂的話有我自己就夠了,你們從哪來給我回哪去!
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基安蒂和科恩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攥住了一般,被迫跟著音樂的節(jié)拍來跳動。
后段一開始的節(jié)奏很舒緩,如同狂歡之后的余韻,然而當兩個聽眾以為自己的心臟被松開的時候,節(jié)奏又陡然激昂了起來,莊嚴渾厚的慢板和簡明輕快的快板交替演奏,快板中又帶著一段顫音叩擊著聽眾的心門。
雖然用吉他包來裝狙擊槍,但基安蒂和科恩誰也不會彈吉他,科恩還好懂一點音樂,而基安蒂雖然一身金屬風打扮,但她喜歡的不是搖滾樂而是這種服裝審美本身。
即便如此,這兩個對小提琴音樂一竅不通的人依然從boss的演奏中,感覺到一種恐怖的魔性。
最后的華彩段,從雙音又延伸到三個音甚至四個音的和弦,在沒有鑒賞能力的看來,這段反復(fù)的頓弓就如同在鋸樹一般,卻在烏丸酒良的演奏下,讓兩位客人仿佛從中聽到哭嚎的聲音。
并不是boss在哭嚎,而是被魔鬼緊攥在手中的靈魂正在發(fā)出哀嚎,而boss正是那個緊攥著靈魂的魔鬼。
音樂結(jié)束。
“如何?還請兩位指點一般?!睘跬杈屏急虮蛴卸Y的說道,微笑的背后是他極力隱藏的,勝利者的得意。
盡管是一個失憶患者,但剛剛這曲子不是誰都能拉出來的,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從幾天前第一次拉起琴弦的那刻,他就覺得如果哪天酒吧倒閉了,他可以去交響樂團問問他們還招不招小提琴手。
基安蒂和科恩依然沉浸在音樂的恐怖氣氛之中,恍惚間看到boss的微笑和微微揚起的下巴,她們將腦海中的惡魔形象與boss聯(lián)系在了一起。
突然間基安蒂恍然大悟。
伏特加那個蠢貨!什么叫boss有‘和貝爾摩德一樣的親和力’啊,boss的氣質(zhì)分明是魅力??!
那是一種完全魔性的,讓人看到他時便想要折服在其下供其驅(qū)策的魅力啊!
基安蒂徹底理解了boss的偉大,大人祂就是獨一無二的,屬于惡人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