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鳴有一陣子沒睡安穩(wěn)了,倒不是像過去那樣心里擱著東西,就是忙的。虞仲夜在家時他在臺里忙直播,虞仲夜好容易出差回來,他又忙考試,兩個人的時間總是對不上,別說同床共枕,同桌共餐都不容易。'
刑鳴這會兒睡得特別踏實。他裹著毯子,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卸在虞仲夜的懷里,又微一側(cè)身,半截身子便壓在虞仲夜的臂膀上。虞仲夜被壓得手臂微麻,但仍一動不動,也闔著眼睛養(yǎng)神,直到懷中人囫圇一覺睡畢,自己悠悠醒轉(zhuǎn)。
這才發(fā)現(xiàn)太陽已經(jīng)沉往西邊,如淺赭色的顏料,隨意抹在遠(yuǎn)處的屋頂上-
暖日和風(fēng)四月天,手機仍循環(huán)播放著虞少艾的情歌,一只耳機塞在他的耳朵里,另一只在虞仲夜那兒。兩人同聽一首歌,那個貌似挺鬧騰的陽光大小伙兒,此刻在耳邊淺吟低唱,柔情款款,實在很襯當(dāng)下氣氛。
刑鳴下巴高抬,脖頸后仰,倒著打量虞仲夜的臉。虞仲夜閉著眼睛,睫毛瞧著格外長密,簡直令人心懷遐想,眼角有點細(xì)紋,如絲絨上的一點細(xì)褶兒,不顯年紀(jì)反顯好看,一點斜陽映在他的臉上,一反往常那身威嚴(yán)氣度,倒像遠(yuǎn)在紅塵之外。
刑鳴動了動,虞仲夜就睜眼了,低頭看他:“醒了?”
這老狐貍最不知節(jié)制為何物,一上床就畜性大發(fā),偏偏又君無戲言,只要答應(yīng)了必能做到。譬如當(dāng)初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他提要求,要求處罰老陳,撇清駱優(yōu),原以為只是床頭枕上的隨口應(yīng)付,沒想到老狐貍竟然金口一諾,到底都給辦成了。
想到這里刑鳴突然就挺樂呵,安了點壞心思,反身就跨坐在了虞仲夜的身上。
他跟蜻蜓點水似的一下下輕啄虞仲夜的嘴唇,一下更比一下深入,待虞仲夜那兒稍有回應(yīng),他立馬靈巧一動,咬了咬虞仲夜的下巴,又扯開他的襯衣,順著他的脖子一路吻下去,吻過喉結(jié)、鎖骨與胸膛,最后嘴唇停留在他的乳.頭上,反復(fù)吮咬。
對方看似無動于衷,刑鳴伸手便往虞仲夜的胯下摸去——虞仲夜反應(yīng)及時,一下抬手摁住刑鳴的手,僅眼皮微微一沉,不動聲色。
刑鳴也不把手抽回,反倒隔著褲子揉搓虞仲夜的性器,挑著眉毛看他,臉上帶點得意:“你說了不碰我,可我沒說不碰你?!?br/>
虞仲夜一把翻身就把刑鳴壓回身下,他的呼吸聲陡然加重,惡狠狠地盯著刑鳴,那眼神跟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兩人挨得極近,能清楚感知到虞仲夜炙熱的氣息與狂熱的心跳,刑鳴料定自己撩過了火,下一秒就得被扒褲子辦了,眼珠一陣亂轉(zhuǎn),張嘴討?zhàn)埖溃骸拔摇颐魈煺娴倪€有考試?!?br/>
像撩了虎須又受了驚嚇的兔子,反倒惹人好氣又好笑。
但凡認(rèn)識刑主播的人都知道,刑主播有兩副面孔,一對觀眾,一對熟人。對觀眾他犀利而大方,既能激情辯論也能侃侃而談,對熟人他寡言又冷峻,始終延續(xù)著冰王子的路線。
其實還有第三副。
只在對著虞仲夜的時候出現(xiàn)。他話也頻了,笑也多了,仿佛那缺失十來年的東西全復(fù)蘇了,時不時還伸出貓爪撓人一下。偏偏虞仲夜樂得享受這份依賴與親密,一直慣著。
虞仲夜擰著眉頭凝視刑鳴,眼神里那點欲望已經(jīng)由炙轉(zhuǎn)涼,但仍不舍也不愿松手。又這么四目相接好一會兒,才笑著罵了聲:“小兔崽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