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之所以刺激,是因為里面帶了個“賭”字,一刀窮、一刀富,瞬間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然后又從地獄回升到人間,那種刺激一般人是很難體會到的。
同樣的,原石主人刺激,那些看解石的人更能從中感受到異樣的快感。幾百萬的石頭有可能一刀下去變得一文不值,也可能瞬間價值百倍,而無論是窮是富,他們都能從中衍生出無數(shù)的談資。
今天就有這么一個機會。聽說一位來參加翡翠公盤的小伙子要解石,而且據(jù)小道消息說,原石價值上百萬。
要知道解石的機會可不常見,特別是百萬以上的原石、一般人都是私下偷偷解,這樣哪怕就是切虧了,也好一個在角落里舔舐傷口,不會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
正因為如此,當韓義他們趕到翡翠市場解石區(qū)的時候,聞訊而來的不下一百號,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怎么這么多人?。俊表n義郁悶到。
陳雙赫顏道:“不好意思啊,那個…我跟張老板他們說了一聲,沒想到……”
韓義當然不是真的郁悶,他辛辛苦苦搞半天,還不是為了資金來源的合法性?到時候光明正大切出翡翠,誰還能生疑不成?
此時不僅僅是那位張老板來了,在解石廠里面昨天晚上見過的中國玉石協(xié)會成員也來了很多,包括那位副理事長王元和還有那位金滿堂的少東家邱世杰。
見陳雙從車里下來后,解石廠里出來了兩位員工,手里還拖著液壓車。
幾個人合力把原石從車里抬了下來,隨后一群人簇擁著解石廠員工跟進了廠房了,韓義這位原石主人反倒被擠到了一邊。
郁悶的看了眼那些圍觀人群,韓義把孟慶生拉到了跟前,小聲問道:“胳膊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礙,已經(jīng)結痂了?!?br/> 韓義點點頭嚴肅道:“等會解石的時候你注意著一點,但不要發(fā)生沖突。”
“嗯,我心里有數(shù)?!泵蠎c生認真的回了一句,同時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從現(xiàn)場這個架勢里不難看出,那塊黑不溜秋的石頭肯定價值不菲,一旦出了紕漏、之前所有的期望恐怕都要變成竹籃打水。他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今天哪怕豁出一條胳膊去也不能出一點差池。
孟慶生想了想把西服脫了下來搭在了手上,這下整個人氣質大變。
本來穿著西服帶著墨鏡是保鏢,可當西服脫下的時候,那一身爆炸式的腱子肉就快把白襯衫撐爆了,尤其是白襯衫下面的猙獰紋身,看著都有點嚇人,整個人的威懾力提高了200%。
解石廠里,60來歲的王元和看到石頭過來了,先一步走了過來,當見到面目全非的紅翡原石時、一臉的懵逼,朝旁邊的隨同問道:“這是老姚那塊石頭?”
隨同人員忍不住想笑,“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br/> 另外一邊的邱世杰卻朝韓義二人走來,無視了韓義,朝陳雙笑道:“陳總無論何時都是這么光彩照人啊?!?br/> “呵呵,邱經(jīng)理怎么過來了。”
“這不是聽說陳總要解石嘛,所以就來開開眼嘍。”
“邱經(jīng)理聽錯了,不是我的原石?!?br/> 看這兩人在那虛情假意的聊著,被人當空氣的韓義自然不會往上湊,跟著拖原石的工人一直來到解石機旁邊,一位倒吊眉、八字胡,穿著一身灰色工裝服的老頭用熟練的中文問:“這料子誰的?”
“我的?!表n義連忙走過去說到。
不出意料,這個老頭應該就是陳雙嘴里的“吳大師”。
吳大師拍拍石頭問:“你想怎么解?”
見韓義不懂,吳大師解釋說:“解石分全解、半解、開窗,每個價格都不同。另外有件事你可能知道,但我還是要丑話說在前面,解石本身有一定的風險,如果過程中出現(xiàn)損傷我們概不負責?!?br/> “嗯,我知道了,請吳大師幫我全解吧?!?br/> “行!”老頭也沒提價格的事,用緬甸語朝周圍圍觀的人群喊了一聲,那些圍在解石機旁邊的人立刻往后退了退。
“呲呲……”電機開下來了,雪白鋒利的切機高速運轉了起來,發(fā)出一陣嗡鳴聲。
現(xiàn)場一下安靜了下去,所有人屏息靜音看著往解釋臺上臺原石的工人。
韓義同樣也在看著。雖然這塊原石已經(jīng)重組過,但內部有沒有紅翡他自己也不敢確定,因為看不到。
昨天重組過后這塊原石有部分塌陷了下去,他用鑿子還有磨光機修了一遍。很奇怪的是,在修的過程中沒有看到一絲絲紅翡的印跡,這讓他心跟著提了起來。
另外昨天還有件令他措不及防的事情發(fā)生了,不管這塊原石切漲切跌,以后重組翡翠是跟他無緣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解石開始了。
……
吳大師用記號筆在固定好的原石上勾勾畫畫,又做了幾番調整后、壓著切割機往石皮上擦了過去。
“嗤嗤…吱……”
鋒利的刀片下面,一層一公分左右厚的石皮被削了下來。關閉電源后,吳大師拿著手電筒在原石上仔細查看了一番,然后換了個方向繼續(xù)切。
“呲呲……”
“吱吱……”
大概50分鐘后,畫好的6條線下的石皮全部被剝離,中間還換了一塊刀片,然而依然不見翡翠的蹤影。
本來鴉雀無聲的人群慢慢沸騰了起來,有人已經(jīng)忍不住嘆息了起來,“哎,看來是沒戲了?!?br/> “我早就說過,姚老頭家那塊紅翡石誰賭誰輸,可惜了?!?br/> “誰說不是呢!當年那位陳總也是毀在這塊石頭上,要不然現(xiàn)在早就發(fā)達了?!?br/> “是啊,變種翡不是那么好賭的,本身裂隙就多,而且種水也不好……”
眾人在那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一直黏著陳雙的邱世杰,幸災樂禍道:“也不知道這些人操的哪門子心思,人家?guī)еgS呢,撐死了三五百萬,也不是虧不起的?!?br/> 陳雙沒接茬,朝那邊機器前的年輕人看了眼。很奇怪,從酒店里出來后起,這個年輕人臉色始終一成不變,冷靜的可怕!
切割機還在響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層一層石皮被剝離開來,圍觀的從開始的緊張興奮,到后來的扼腕嘆息,再到索然無味,眼看時間已經(jīng)快下午兩點鐘了,那些參加公盤大會的人陸續(xù)的離開。
邱世杰早就想走了,不過見陳雙一直沒走,所以他也耐著性子陪著。
他喜歡良家,尤其像陳雙這樣的商界女精英,更能帶給他征服的快感。平時聰明、睿智、高冷,臣服在胯-下時的嬌吟、婉轉、熱情,光想一想都能令他打一哆嗦。
此時側目看了眼美人的俏臉,見她一直在注視著那個韓義,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銀樣镴槍頭都看不出來,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br/> 此時解石臺上,鏤空的刀片帶著一片水花飛速旋轉著,那位吳大師每隔一小會就會查看一番,突然,他喊了一聲“停!”
解石機慢慢升空,臺面上本來大冬瓜一般的翡翠原石,現(xiàn)在變成了長條形的工程磚,6個剖面光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