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話語傳出,在場所有賓客面色無不復雜古怪。
這…可是周家的祝宴現(xiàn)場啊。
如此隆重的場合,不僅僅打了個頭破血流,此時更是直接叫板這場宴會的發(fā)起者,這是想要干什么?
而且,顧家之事現(xiàn)在在松江商貿的壓迫下,幾乎成為禁詞。
可今日,這兩人不僅僅是顧家之人,還要替顧家以逝之人送上禮物?
這,簡直是挑釁??!
“顧家的人?那我倒要看看了。”
洪亮如鐘一般的聲音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力從二樓傳出,一身挺拔西裝的周論證在一群老者的跟隨下緩緩走下,渾濁的眼眸閃過一抹訝異和慌亂。
“顧家也算我的故友,雖然現(xiàn)在顧家大勢已去,但是我周論證也是個念舊的人?!?br/> “禮物我就收下了,可兩位,如此擾亂我周家大喜之日,如果兩位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恐怕,顧家就要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前一句還有和煦暖意,而到了下一句卻轉成了森然殺意!
不愧是周論證!
能帶領著周家舉步踏入松江商盟常務席位的人,又豈是簡單人物?
而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用著看死人的目光看著張東。
周家讓一個人死,那他就必須死!
在松江城內,他周家比閻王更大!
“交代?”
張東眸光淡然,將手中用黑布包裹著的沉重物事輕輕一拎,隨后幾步來到周論證面前。
“這禮物,就是我給你的交代?!?br/> 簡短的兩句話,將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黑布包裹下的禮物之中。
這禮物…究竟是何物?
望著這神秘禮物,周論證眉頭微簇,隔得這么遠,他都能感覺到從這黑布下裹挾而來的血腥氣味,不敢想象,這黑布下究竟隱藏的是什么?
一旁的管家上前一步掀開黑布,朗朗乾坤之下,黑紅色混雜著的凌亂發(fā)絲,周亦丹雙目之中赫然殘存著一絲不甘和后悔!
周亦丹!
齊整整的斷口,一枚頭顱被擺放在由鮮花堆砌出的底座,明明是精心裝點之物,此刻卻顯得如此詭異猙獰。
更關鍵的是……
這周亦丹,是周論證的妹妹!
周論證雙親早亡,這么多年只剩下這么一個妹妹,所以對于這個妹妹,周論證是無比驕縱。
而現(xiàn)在,有人用周亦丹的頭顱作為禮物?
誰都知道,動了周亦丹,便是與周家為敵。
可這兩個顧家遺孤,不僅僅動了周論證的逆鱗,更是將周論證的逆鱗直接拔出來拉屎!
這,不亞于與周家正面宣戰(zhàn)!
全場氣氛猶如凝結,甚至連粗氣都沒人敢喘!
這突然冒出的顧家少爺,也太生猛了吧?!
雖然松江城內的許多勢力都知道,顧家之事肯定與周家有關,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像這青年一樣,割下周論證至親之人的頭顱,當成禮物再送還給他。
這不僅僅是在周論證頭上拉屎。
而是在他頭上拉完屎之后還要問他借紙!
狂妄到沒邊了?。?br/> 周論證看著這血淋淋的頭顱,面色猛然一陣潮紅,猛烈的咳嗽了幾聲之后,險些一口鮮血噴出,見狀,一旁的管家連忙攙扶住他。
“家主!”
“不用管我!”一把推開管家的攙扶,周論證雙目通紅,眸光暴栗,“小子,我與你有什么血海深仇,你要害我妹妹于此地步?!”
“我害你妹妹?”
張東眸光淡然,“那我也想問你一句,我義弟和整個顧家,與你有什么血海深仇?你要將他們陷害于此?”
唰~!
此言一出,全場一震!
在場的所有賓客都面色復雜,比之前更為震驚。
他…這是什么意思?
顧家之事已經成了禁忌,而且整件事情早已經被刑部結案。
他…這是要反抗權威嗎?
“顧家滅亡,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此事與我又有何干?”
說這話時,周論證面容冷栗,“而且,你今日擾亂我周家宴席,更是將我親妹妹殺害,你認為我還能讓你活著走出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