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無盡的光。
光芒既帶來照耀萬物的溫暖,又帶來焚滅一切的灼熱。
好痛……
心臟好痛……
“呼,呼……”
是夢,又是這個該死的夢……
睜開眼,血跡斑駁的昏暗房間銹蝕著我麻木的雙眼。
鐐銬冰冷的質(zhì)感將我?guī)Щ噩F(xiàn)實。
我還活著……
真是不幸。
我已經(jīng)不想回憶,也無法記起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失憶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忘卻不幸的記憶,將有限的腦容量留給美好的東西,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正因如此,我的腦海里總是空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任何回憶。
可是……那個該死的夢為什么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
“吱嘎——”
陰沉的鐵門裂開一絲縫隙,冰冷機械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了進來。
“502,上場?!?br/>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身體做出了條件反射般的行動。
大腦忘掉的東西,我的身體似乎一直沒有忘卻。
握住手中的匕首,穿過陰暗的過道,血腥的氣息緩緩涌入鼻腔。
逐漸亢奮的軀體提醒著我:該工作了。
踏入血色的斗獸場,帶著面具的觀眾端坐于詭譎的陰影中,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私語。
“我賭那個黃頭發(fā)的?!?br/> “呵,沒眼力的外行,白頭發(fā)的小鬼才是真正的殺戮機器。”
“no,no,no,thatgirlisarealbeast!”
“sieistsokalt?!?br/> 吵死了,真想讓你們這堆雜碎永遠閉嘴。
據(jù)我所知,這個世界上,一共有兩種人。
為了生存不斷廝殺的人,和坐在看臺上觀看他人廝殺為樂的人。
談不上不幸,我成為了前者。
雖然至今為止我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究竟殺過多少人,不過我從沒想過成為后者。
我一直嘗試著成為第三種人——以廝殺為樂的人。
不過時至今日,我的腦海依舊沒有過往殺戮的快樂回憶。
看來成為第三種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目前為止我的努力尚未取得成功……
在看客們興致勃勃的議論聲中,斗獸場的另一頭,一張稚嫩而冷漠的臉龐從黑暗的過道中,逐漸映入我的眼簾。
十歲出頭的樣子,還是個小鬼么……
算了,沒什么區(qū)別,反正都會死的。
人,皆有一死。
身后的鐵門緩緩閉合,能從這個斗獸場走出的,注定只有一個人。
這次也不例外。
……
嗯?結(jié)束了嗎?
嗅著匕首上傳來的血腥氣息,我沒有回頭看地上那具失去生機的軀體,而是徑直向著開啟的鐵門走進陰暗的通道。
過程什么的,依舊沒有在我的腦海留下痕跡。
又失敗了么……
今天,依舊是毫無趣味可言的一天。
又要做夢了……
“有興趣玩一個游戲嗎?”
這是……幻覺嗎?
人如果到了極限,就會產(chǎn)生某種奇妙的變化,支撐著自己生存下去,比如說……患上某種精神疾病。
盡管我知道這聲音很可能是我臆想出來的某種精神產(chǎn)物,但我依舊興致勃勃的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