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剛至,大地一片蕭條,舉目四望四海一片蒼茫,呼呼的狂風夾著雪花,寒氣逼人。
雪片落在身上片刻不到便化開,只留下徹骨的陰寒。
這般天氣,若非有甚尤其重要之事,否則村民們皆是不出門的,村落便顯得格外寧靜,只是今日的王家村卻格外熱鬧,村里的鄉(xiāng)親們都不畏寒冷聚在村尾的謝寡婦家門前。
原是謝祖榮屋里那婆娘王氏偷人被當場抓奸在床了。
“平日里看謝祖榮屋里那位悶不吭聲的,瞧著是個老實敦厚的樣兒,沒想……”先來的人聚在謝寡婦家外頭,到底是別人家里的丑事,不好直接進去瞧,在外頭探頭探腦的看熱鬧。
“我瞧著祖榮媳婦兒不似是那種人,莫不是其中有甚誤會了?!彪S著來的有厚道些的老婦人聽著里頭謝寡婦尖銳大罵王秀姝的聲搖頭道。
“嬸子,這話你可莫要叫謝寡婦聽了去?!蹦菋D人旁邊離得近些的一個年輕婦人自是聽到那老婦人的話了,趕緊往謝寡婦家里頭探了探腦,壓低聲兒勸道。
可不是,旁頭幾人聽著同是點頭,完了又是搖頭嘆息,莫說謝祖榮屋里那位是否真的偷了人,攤上謝寡婦這么一個婆婆也是個命不好的。
誰家的出了這般丑事不是捂著,可這謝寡婦反倒是自個兒宣揚出來,也不瞅瞅謝祖榮往后可是要考取功名的,這謝寡婦當真是愈老愈糊涂了。
這端想瞅熱鬧又不好往謝家屋里瞅去的人,聽著里頭謝寡婦不留情面的叫罵聲兒正好奇地往里探頭,不出半晌便見謝寡婦與謝家小女兒謝玉香母女二人合伙揪著個衣衫不整發(fā)髻凌亂的婦人往外拖,出了謝家家門似扔甚把臟東西似的將那婦人甩了出來。
謝寡婦冷眼瞅著被她與謝玉香扔出去還未回神的王秀姝,滿臉嫌惡,往她身上啐了口唾沫。
“個不知羞恥的騷賤貨,在自個屋里便敢偷人,莫不是幾輩子沒見著男人了,見著個帶把的便張腿,我今兒倒是要叫鄉(xiāng)親們好生瞧瞧你這騷娘們兒是個甚貨色,也叫你王家人來瞅瞅,這樣的是甚女兒,莫不是你們王家都是這般貨色!”
謝寡婦這罵的,莫說王秀姝這被罵這人當下便懵了,便是旁邊聽著的人也都跟著臊得慌。
“娘,跟這賤人說道這般多作甚,這般貨色可配不上大哥,還不快叫大哥出來寫了休書,將這下賤貨色休了,我可不想因這賤人壞了名聲?!敝x玉香看著趴在地上衣著凌亂不堪的王秀姝滿目嫌惡。
若非爹爹死了,這幾年家里敗落,付不起大哥的束脩,這王秀姝仗著家中寬裕帶的嫁妝多能補貼家用,否則憑王秀姝這村姑也想進她家的門?當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幾斤幾兩的!
“這爛腸穿的臭娘們兒,遭天譴的,千人枕萬人騎的破爛貨色……”
謝寡婦聽著謝玉香說著愈發(fā)的憤懣起來,對著也不曉得是還未回神兒,還是畏懼羞愧得不敢抬頭的王秀姝一陣唾罵。
倒是旁邊站著的一個謝家族叔聽著謝寡婦愈發(fā)的不像話,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嘚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