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千秋講了個故事,嚴詡武力震懾之后,越老太爺?shù)某霈F(xiàn),成了壓彎一群讀書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倒是有人打算反抗來著,奈何這一回就算嚴詡抱著越千秋看熱鬧,越影和他親手帶出來的護衛(wèi)卻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刺頭收拾了。
嚴詡始終死死盯著越影,直到越老太爺招呼了進府,他嘴里仍在低低自言自語:“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越府沒出去過,竟然這身功夫沒撂下?可惡,難不成要被他壓一輩子?”
越千秋哭笑不得,可眼看危機解決,嚴詡居然抱著自己上癮了,這會兒又叨咕這個,他終于忍不住提醒道:“嚴先生,剛剛真是謝謝您了,能放我下來嗎?”
嚴詡這才如夢初醒,可他非但沒放,反而直接抱著越千秋來到越老太爺身邊,笑容可掬地說:“越世伯,我和小四的兒子千秋一見如故,想收他當個徒弟,您看怎么樣?”
越千秋沒想到這個中二竟然如此開門見山,一時不禁呆住了。
越老太爺頭一回見這素來難不倒的孫子如此光景,忍不住哈哈大笑,二話不說道:“別說給你當徒弟,你喜歡你領(lǐng)走都行!”
這下越千秋終于不能忍了,他立刻抗議道:“爺爺,你太過分了!我又不是物件,什么叫領(lǐng)走都行!”
嚴詡卻根本沒理會這徒勞的抗議,眉開眼笑道:“世伯這是您說的,我可當真了!”
“我當然說話算話!”越老太爺斜睨了傻眼的越千秋一眼,笑瞇瞇地說,“只不過,嚴詡啊,你和我家小四當年鬧出來這么大的事,我不但沒和你計較,反而給你擋住了你娘,如今還把最寵愛的小孫子讓了給你當徒弟,你可怎么回報我?”
這一次,越千秋終于醒悟過來。敢情老太爺誑他去找什么嚴先生,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看到嚴詡那張俊逸的臉上顯見有些不自然,他突然沒好氣地說:“爺爺想要嚴先生回報還不簡單?戲文里都有的,讓他直接賣身還債唄?!?br/> 這一句話嗆得越老太爺連聲咳嗽,嚴詡也一不留神呆愣松手,越千秋趁機溜了下地。沖著這兩人做了個鬼臉,他就招招手道:“我先回去了,不勞遠送!”
“這小兔崽子!”越老太爺氣得牙癢癢的,待見嚴詡臉上露出了幾分狐疑的表情,他更是暗罵小子狡猾,隨即立時露出了幾分黯然的表情,“唉,千秋慧黠聰穎,雖說不是小四親生,可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可惜沒人教導,之前去邱家拜師,還惹了一肚子氣回來……”
嚴詡被這三言兩語勾起了心中歉意,再加上他素來痛恨某些道貌岸然的讀書人,此時便當仁不讓拍胸脯道:“世伯要是放心,就把千秋交給我,我保管他將來文武樣樣出眾……”
盡管剛剛調(diào)侃了這一老一青兩人,但越千秋心里知道,這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罷了,老太爺要是打定主意把他“賣”給嚴詡,他是怎么都斗不過那老狐貍的。
當然,最后到底是誰賣身給誰,那就說不定了……
所以他決定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之前因為信息不對稱而忽略的某些問題——比如,嚴詡到底是誰家人?可就在他埋頭走在前往清芬館的路上時,突然聽到后方傳來了一聲叫喚。
“喂!”
大約是因為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緊跟著就有腳步聲帶著一陣風追了上來。
“叫你怎么不停!”好容易逮著人,抱怨了一句之后,越秀一見越千秋意興闌珊的,誤以為是剛剛門前那場亂子的關(guān)系,當下就牛頭不對馬嘴地勸道,“你別擔心,太爺爺親自出面收拾了殘局,回頭肯定會罵三叔爺?shù)?,不會怪你……?br/> “我沒擔心這個?!痹角镫S口答了一句,突然若有所思瞅著越秀一問道,“長安,你出門多,肯定比我見多識廣,對吧?”
越秀一到底年紀小不長記性,早忘了之前的教訓,頓時腆胸凸肚道:“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