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和親兩個字,父帥聽不見,被他給聽去了?
下面,南淵的對面,是北辰二十七尊悍將,前后三排正襟危坐,在他們身后,落著重重紗帳,紗帳后,只依稀看得見阮君庭的身影,懶洋洋半倚在軟塌上,手中一下,一下,擼著貓。
這貓兒身上,有種淺淡清新的味道,似花不是花,似果不是果,也不知是昨晚被誰擼了。
那貓,正立著兩只小巧的耳朵,仰頭看著大帳頂部。
主人,有只小鳥在頭頂上,阿喵!
阮君庭眼簾半垂,嗯,很吵的一只,她一飛上來,本王就知道了。
“我朝不同意和親。”鳳于歸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異常堅定!
為什么不同意?
鳳乘鸞氣得手中用勁,帳頂一聲極輕的響動!
“呵,”下面,阮君庭輕笑一聲,“鳳帥擔(dān)心什么?莫不是南朝無女,你怕景家皇帝將你的心肝寶貝當(dāng)做公主嫁來北辰?”
鳳于歸被他一語挑中要害,卻決計不能承認(rèn),“王爺多慮了,鳳家的將門女子,向來形容粗鄙,野性難馴,不比金枝玉葉,實(shí)在難登大雅之堂,遠(yuǎn)非和親的適合人選?!?br/> 阮君庭嗓音慵懶,繼續(xù)慢悠悠道:“鳳元帥稍安勿躁,本王也只是突發(fā)奇想而已。以我朝天策上將軍之獨(dú)生女兒,換鳳帥的嫡女,各配與皇室為正妃。如此一來,兩國手握重兵之人的愛女,互為人質(zhì),自然不能貿(mào)然興兵,由此既做兩國之和,又兩廂牽制,合約既成,天下太平,實(shí)在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他悠然將手一攤,“至于兩女形貌如何,秉性如何,呵,那不是本王的事。”
應(yīng)麟與馮坤相視一笑,悄聲咬耳朵,“原來王爺是想借南淵的手鉗制天策軍,再順勢甩掉狗皮膏藥一樣的修映雪?嘿嘿嘿,一箭雙雕,好計策!”
馮坤耿直道:“狗皮膏藥貼得那么緊,只怕不好甩?!?br/> “王爺實(shí)在抬舉,”鳳于歸抬頭狠狠瞪了鳳乘鸞一眼,示意她迅速離開,“可惜鳳某的嫡女唯有一個,無德無能,堪大任者!此番和談,還當(dāng)另尋良策?!?br/> 應(yīng)麟嘿嘿一笑,“誰說無能?聽說鳳家三小姐十歲打遍皇都無敵手,專愛搶人衣裳,早就英名遠(yuǎn)播了,鳳帥一再婉拒,是怕咱們北辰?jīng)]有男人敢結(jié)這門親吧?”
北辰這邊,立刻一片哄笑聲。
馮坤幫腔,“鳳元帥您放心,有我們王爺在,必會為鳳三小姐尋一位品性端正,性情溫順者為夫,必叫她作威作福,騎在頭上撒野!”
話音方落,哄笑聲更大。
房頂上,鳳乘鸞指甲很狠抓了一下雨氈,他們分明是在變著法子羞辱父帥,根本就沒有和談的誠意!
前世景元禮死后,鳳家軍在和談上驟然動手,定是與這些魔魘軍肆意羞辱有關(guān)!
當(dāng)時五皇子死了,她又失蹤了,父帥心中該是何等焦灼,怎么禁得住這般得寸進(jìn)尺的挑釁!
此時,就連蠢笨如景元禮也看明白了,“阮君庭,你根本就是在拿南淵尋開心,你們從來就沒想要和談!”
里面,阮君庭擼貓的手一頓,鳳眼微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