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睜大了眼睛,不愿意相信心儀之人,拋下她的終身大事,去和美麗的大姐韶漫游湖,冷眼看她在高高的鏡雪樓之上無助垂淚,丟盡顏面,無地容身。
昔日的溫柔話語,她還清楚的記在耳邊。他說喜歡她的溫柔體貼,喜歡她的善解人意,喜歡她的單純……
他說待伊人長(zhǎng)發(fā)翩然,他便會(huì)鮮衣怒馬長(zhǎng)街鋪錦來迎娶她。
如今,她一頭青絲及腰,卻不見當(dāng)初信誓旦旦的人兌現(xiàn)諾言。
“萬大哥,萬大哥,你真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啊!他不過是耍你玩的罷了,你還真是蠢得無怨無悔。怪不得他老跟我說,你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煩死人了?!?br/> 大夫人夜氏無情地打斷了阿九的話,涂抹著殷紅胭脂的唇,不屑地上揚(yáng)。頗為享受的看著阿九煞白無血色的臉,額頭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干透,看上去落魄到了極點(diǎn)。
阿九的心,越來越冰寒,像是置身于冰窖之內(nèi),連一點(diǎn)溫度也沒感覺到。
“你們這些飯桶站著當(dāng)死人??!給我把石頭捆緊了!”
大夫人夜氏怒聲呵斥道,聲音猶如地獄催命的鬼厲,仆人們嚇得連忙動(dòng)起手來。
“大娘,求求你——饒了阿九吧!”
阿九聽到她的厲聲,全身瑟瑟發(fā)抖,只覺得通體冰冷。她剛剛死里逃生,卻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窩。她不想死,她想親口問問小侯爺,是不是真的欺騙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只是玩弄她的真心,將她付出的一切,踐踏到塵埃!
她想問一問,自己這些年來對(duì)他一片癡情,到底算什么?
她真的不想死,她還有太多未了的心愿。
阿九看著眼前那惡毒的嬌顏,心中說不出的害怕,掙扎著努力靠近大夫人,向她求饒。她的雙腳被綁上大石,繩索緊緊地勒住她纖細(xì)枯瘦的腳,幾乎要嵌入她的肉中。她慌張的看著四周,乞求有人會(huì)來救她逃離魔爪。
上天似乎沒有聽到她的乞求,除了耳邊譏笑聲外,就只剩下頭上可怕的陰霾,將她重重圍困。
一陣勁風(fēng)掃過,她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夜氏那涂抹得鮮紅似血的指甲,冰冷地滑過她的臉。
“啪——”
一巴掌打得阿九耳朵轟鳴,眼冒金星,她重重地跌在了地面之上。還沒等她起來,就被仆人抓住。
大夫人夜氏揮了揮手,婢女花燭就將一疊淡黃色的桑皮紙拿了過來。
“嘩啦——”
大夫人伸手捏著桑皮紙?jiān)诰扑薪萘艘幌拢透采狭税⒕挪蛔惆驼拼蟮男∧?。桑皮紙受潮變得極軟,完全貼在她的臉上,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阿九絕望的掙扎著,但只能看著眼前一片黑暗,一層層將她完全籠罩。當(dāng)越來越多張桑皮紙覆蓋下來,在她的臉上刻畫出一個(gè)凹凸如面具的輪廓,讓她陷入了完全的窒息。
耳畔,還有一句話,淹沒在她的耳中。
“沒有人會(huì)來救你的,你這身賤骨頭將永遠(yuǎn)醉死在這里!誰叫你千不該萬不該,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br/> “噗通——”
見到阿九已經(jīng)沒有了動(dòng)靜,大夫人用力一推,她的身體落進(jìn)那深不見底的酒池,快速朝著下面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