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史?文苑志?元公軼事》記載:“元公天賦卓絕,文骨清奇,平生所作所寫,或豪邁,或飄逸,或婉約……,皆神來之筆,不似人間文字。公弱冠封侯,開府之日,曾作《將近酒》篇,開一代文風(fēng)先河,傳遍天下,為翰林文苑之冠!帝曾笑問元公,師從為何?公笑而不答,以他言避之。世人皆謂,元公之文學(xué),乃天授也!”
新封長樂侯元召,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頭有些漲暈。昨夜飲酒過量了,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醉酒。
放縱身心,暢意滿懷。他后來不記得喝了多少杯了,反正最后與云猛又喝光一壇的時候,那個眼神直勾勾、搖擺著身子的大漢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撲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語,不知所云。
而此前,與他一一拼過酒的人早已都東倒西歪,醉態(tài)百出了。
除了醉臥的這些家伙不時發(fā)出幾句囈語外,四周變得有些安靜,記得當(dāng)時自己還感覺奇怪呢,蘇夫人她們?yōu)槭裁炊荚诖舸艨粗@邊不說話?還有家里的那些新仆人們,在堂下像些木頭一樣,眼神發(fā)光的只管看,也不知道來幫忙收拾??!
“呃,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吧!頭好暈……?!边@是元召最后模糊的記憶,然后,他也臥倒氈席,就此不知了。
元召懵懂中像是做了好多支離破碎的夢,夢中情形看不清楚,一會兒回到從前,繼續(xù)與戰(zhàn)友執(zhí)行那些血與火的任務(wù),殺戮、吶喊、生死狙擊……。一下又掉落深淵,無盡漆黑,恐懼、孤獨、掙扎無助!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他吸入未知寒冷的黑洞,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掙不脫!正在絕望的時候,有一種溫暖驀然包裹了他,那種感覺熟悉又陌生,熨帖又疏離。元召如同溺水的生命抓住了稻草,又如同嬰兒找到了母親的懷抱,一下子抱得緊緊的,手和嘴貪婪的享受著柔軟和安全,然后漸漸安靜下來,漸漸又睡去了……。
此時醒來,元召有些發(fā)呆,夢中的某些荒唐畫面竟然逐漸清晰起來。他搖了搖頭,暗暗笑罵自己的這個靈魂單身日久,想入非非,這里哪有那些荒唐事可以發(fā)生啊!只是,昨晚不記得脫衣服睡覺的???怎么會……他看了看被子里的身體,有些疑惑。
忽然,耳邊聽到有些輕微的響聲和躡手躡腳的走動,門口簾幕被輕輕挑起,光線傾瀉進(jìn)來,一個輕巧的身影隨之而入。
元召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時,不禁大吃一驚!他連忙拉起被子蓋住赤裸的上身。
“你,你是誰?怎么會到我房間里來的?!?br/> 綠蘿衣裙,長佻身形的女子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時候醒來,慌得差點把懷里抱著的衣服扔到地上。
“??!小侯爺,你……你醒了?”聲音里帶了一絲怯意。
“嗯,你認(rèn)識我?可是,我不曾記得見過你?。俊痹俣硕ㄉ?,平靜下來。
“我就是這府中的人啊,昨天在內(nèi)院中都見過的呢!”聲音中隱含了某種淡淡的失望。
“呃,抱歉抱歉!昨天實在是太匆忙了,難免遺漏……那個,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元召這時已經(jīng)看清,面前站著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身形苗條,肌膚如雪,彎眉眼秀,長得十分惹人喜愛。
“我的名字叫泠霜,是老……啊,就是這府中的侍女了,小侯爺叫我名字就好,小姐姐的稱呼卻是不敢當(dāng)?shù)?。”泠霜聽的元召竟然用那么親切的語氣叫自己,心里終究是有些喜歡的,差點脫口把“是老祖宗派來照顧你的”這句話說出來。
“那,好吧!泠霜,你手上的衣服是我的嗎?可以給我了吧?”
元召這時已經(jīng)大約猜的明白,昨夜自己醉酒后,一定是眼前名叫泠霜的少女照顧自己來著,臟了的衣服拿去清洗整理過了,這會兒正好送了過來。
沒想到,聽他提起衣服,泠霜似乎剛想起一些什么事情似得,白玉般的臉上驀然一片嫣紅,羞得低下頭,不敢再看元召一眼,把懷中衣物放到他面前,懦懦的說了句“都洗干凈了的”。然后轉(zhuǎn)身出門跑掉了。
元召揉了揉額頭,不明白這妞為什么會這么害羞的,自己還是小孩子的身體嘛,有什么好怕的呢!真是的。
卻不知道,在庭院拐角無人的地方,少女泠霜停下慌亂的腳步,手扶胸口,勉強(qiáng)平靜著砰砰的心跳。又想起昨夜那小侯爺對待自己的情形,羞得已是不可抑制。
原來,昨夜眾人大多盡興而醉。到后來,更是放浪形骸,縱歌作賦,更有終軍嚴(yán)安幾公子即席舞劍助興,府中上下人等都聚集在廳堂四周,一睹這難道的聚會場面。
再后來忘了是怎么引起的,司馬相如撫琴吟唱那首不久前元召所作的《俠客行》后,眾人一起喝彩,大聲叫好!紛紛要求元召今晚必須再來一首,方不負(fù)此盛事。
元召也是今天高興,酒意上來,有詞句隨口而出!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