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子貢編書
子貢眉頭一挑,覺得今天的宰予與往日不太一樣。
“夫子罵你又不是一回兩回了,上回你質(zhì)疑禮法,說假如雙親去世沒必要守孝三年,不也被夫子罵了嗎?怎么唯獨今天反應(yīng)這么大?”
宰予本想將怪夢的事告訴子貢,但轉(zhuǎn)念一想,按子貢驕傲的性格,沒準(zhǔn)會笑話他居然會對夢境信以為真。
于是他只能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
“那能一樣嗎?上回挨罵歸挨罵,但你又沒把我記下來??!”
子貢一只胳膊杵在幾案上歪頭看他。
“你確定我沒記?”
宰予愕然問道:“你記了?”
子貢一臉壞笑,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
“我不知道?!?br/>
宰予聞言,一口氣頂在胸門口,差點沒緩過勁來。
他立馬開始對子貢的親屬展開親切問候。
“彼其娘兮,豈為人乎?”
子貢哈哈大笑。
在孔門之中,他和宰予同樣以能言善辯著稱,今日能夠在言語上壓過宰予一頭,這讓他很開心。
不過老人們常說樂極生悲,這是有道理的。
子貢的笑聲很快引來了孔夫子的注意。
孔子一臉鐵青的發(fā)問:“賜啊!你笑什么呢?有什么開心的事,可以說出來與我們一起分享??!”
子貢笑容一僵,忙不迭地站起身。
一般人碰到這種情況大多只能起身挨訓(xùn),可好在子貢反應(yīng)快,他眼睛滴溜一轉(zhuǎn),鎮(zhèn)定應(yīng)答。
“回夫子。剛才子我(宰予)稱贊我,說我已經(jīng)像是個能夠擔(dān)當(dāng)責(zé)任的人了,所以我才高興地笑出了聲?!?br/>
孔子聽完,沒有急著下定論,而是把宰予也叫了起來。
“予啊!你剛才是這么說的嗎?”
宰予對子貢這種拉人下水的行為極為不恥,此刻得到機會,他當(dāng)然要發(fā)揮自己雄辯的才能奮起反擊。
他假裝恭順的回道:“回夫子,子貢可能聽錯了。我的原話是個問句。原話是,子貢,你像個人嗎?”
子貢不滿道:“子我,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像個人,還能像個什么?”
這回不等宰予回答,孔子就已經(jīng)率先回答道:“你呀,的確不像個人?!?br/>
子貢疑惑道:“那依照夫子您的看法,我像個什么呢?”
孔子道:“你呀,像是一種器具。”
子貢問道:“是什么器具呢?”
孔子道:“瑚璉?!?br/>
“瑚璉?為什么是瑚璉呢?”
子貢還想追問,誰知孔子這回卻不愿繼續(xù)為他解答了。
他被子貢和宰予這對活寶攪得沒了上課的興致,著實氣的不輕。
孔子道:“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都散了吧?!?br/>
孔子說完,便邁著步子離開了庭院,留下了一幫學(xué)生在思考他話語中的深意。
子貢琢磨著孔子的話。
“瑚璉?瑚璉是祭祀時用的祭器,難道夫子的意思是在暗示,我的禮數(shù)已經(jīng)圓滿,所以可以作為主持祭祀的司祭了嗎?”
宰予聽了,故意笑了一聲,勾起了子貢的好奇心。
“子我,你笑什么?難道夫子不是這個意思?”
宰予回道:“你好好想想,瑚璉在祭祀的時候是干什么用的?”
子貢愣了一下,回道:“瑚璉是盛放糧食用的,怎么了?”
“對呀。瑚璉是盛放糧食用的,夫子還說你不像個人,所以夫子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子貢茫然道:“什么意思?”
宰予笑了一聲,隨后故作輕松的拿起子貢桌上的竹簡。
“夫子的意思是說呀,你就像瑚璉一樣,是個盛飯用的飯桶?。 ?br/>
說完這句話,宰予拔腿就跑。
子貢的反應(yīng)也很快,他愣了兩秒后,頓時滿臉怒容。
“子我!你敢戲弄我?!”
他想要追上宰予,給他展示一下最近習(xí)練君子六藝的豐碩成果。
但一旁卻有人將他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