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建平五年臘月二十七當晚,萬千唐人家庭都圍坐一團慶祝著小年夜的時候,青山傳人與大唐潛龍營的在職軍官就這樣偶遇在荒郊野外、偶遇在寒冬臘月的金蘭江畔。
“你怎么會在這里?”
兩人同時問出這句話,隨即都感到有些好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李玄率先說道:“我與師姐準備出門游歷一番,以磨練境界,再做精進,雖然今天是萬家團圓的日子,可身為修者,本身修行就是逆天而為,倒也顧不得什么節(jié)日了?!?br/>
身在馬背之上,朱應龍點了點頭道:“我們有些緊急任務,要加急趕路,不想路過此地碰到了你們?!彪S即他在馬背之上微微對葉蕓兒致意,作為天下樓樓主的千金,這點尊重他還是要給的。
“你們怎么不過江,竟然夜宿江邊,這里又潮又冷可不是個好去處。”朱應龍?zhí)绞淄送律碌慕?,瞧不太真切?br/>
李玄笑道:“金蘭江距離長安已遠,這邊江中全是碎冰凌,江面卻沒有凍成一塊鐵板,并不能縱馬馳騁,我們這是等著明早的大渡再走。”
“原來如此。”朱應龍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一時打不定主意要何去何從,他的眼神微微傾斜,顯然是動意想去左近的鎮(zhèn)子中歇腳。
看出他的心意,李玄抱拳道:“朱兄何不去就近的鎮(zhèn)子歇歇?至于我們卻不必在意,我們故意宿在江邊是想看看不一樣的景色罷了。”
朱應龍失笑道:“你們沒怎么出過門吧?晚上睡這里又潮又冷可不怎么舒服?!?br/>
然而李玄笑容堅定并無所動,除卻小米他們一行人均是修者,境界或有高低,但身體強健遠超常人,又怎么會在乎這點潮冷?
再說小米也準備充分,御寒衣物、暖爐等等都帶的充足,就算葉蕓兒也用一份都綽綽有余的很。
見他們居然并無離開的意思,朱應龍本來打算直接帶著隊伍去就近的鎮(zhèn)子中打尖,但轉(zhuǎn)念一想,反正今夜也過不了江了,何不與李玄他們同宿一處,有這么一份照顧之情,以后總是沒錯的。
別看他面色黝黑看似憨直,但內(nèi)里卻是個細膩的漢子,想到這里,一笑落馬,走上前來道:“既然野外相遇,說明咱們終是有緣,李兄弟若不介意,做兄長的便帶著這些自家弟兄叨擾一晚如何?”
他怕葉蕓兒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又特別加了一句:“你李玄是個粗糙的爺們兒,便是睡在大街上也無所謂,可你身邊的蕓姑娘卻是千金之軀,怎容這般怠慢?既然讓我們兄弟碰上了,作為都是在青山上受訓過的學生,說不得我們要盡好一夜護衛(wèi)的職責?!?br/>
李玄被他借機揶揄了一句,偷眼看看身邊的少女,卻見葉蕓兒神色玩味并不接話,只笑吟吟看著他。
如今他與葉蕓兒之間關系親密,已然不僅僅限于青山之上眾人知曉,就算是在長安城中也有了隱約的傳聞,朱應龍更在山巔之上見過他們兩個眼中只見彼此的時刻,這時候故意揶揄,卻窘得李玄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
“一起便一起,偏說些渾話做什么?”李玄只得故作不悅啐了他一口,朱應龍沒皮沒臉地躲了過去,便算是揭過了這一茬,八名潛龍營的軍士,正式入駐了他們的營地。
潛龍營這些軍士,都是受過特別訓練的,野外面對任何生存壞境都能立刻適應,此時分出人手搭帳篷、擴建營地、建設周邊預警的小機關,井井有條專業(yè)派頭十足,就算是李玄這等野外求生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都覺得有頗多值得學習之處。
軍士們動作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便收拾停當。
李玄自然不會對他們吝嗇,一簍子肥魚穿來烤了,供應不限。
軍士們就著自己攜帶的干糧一邊吃著,一邊嘖嘖夸獎李玄的烹飪手藝。
這可苦了呂氏兄弟兩個,他們沒有酒喝,只吃烤魚本就略有不滿,此時魚肉也吃不盡興,氣的哇哇怪叫,被李玄打發(fā)到一邊的雪地中先練習上二十遍他傳授的健體動作。
吃完飯的年輕軍士們看到眼前兩個憨直漢子耍起體術(shù)套路來虎虎生風,竟然身手不弱,他們也躍躍欲試起來,一群年輕人在篝火下進行了多番友好切磋,一時都十分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