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靜靜躺在帳篷中,黑暗中卻睜著雙眼思考推演著剛剛切磋中的細(xì)節(jié)。
他臨時起意射出的“霸道一箭”可謂妙手偶得。
想到去到蜀地后,身為天下樓傳人,難免要遇到挑戰(zhàn),或有出手機會,那么這一招便是震懾眾人的好手段,若還有不長眼的,那么亮出箭陣之威,當(dāng)可揚名立萬,不墮天下樓的威名了。
不過無用神鋒如今他卻依舊只是初涉,越是研究,越覺得這一招似有無數(shù)變化,更有無數(shù)可能,以后若能不斷開發(fā),只怕會成為一個極可怕的殺招。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覺帳篷輕響,一陣香風(fēng)帶著些許寒氣吹了進來。
不用去看,便知道應(yīng)是葉蕓兒進來了。
他剛要起身,便覺一個輕輕柔柔的身軀落在身側(cè),葉蕓兒在昏暗的帳篷中笑瞇瞇將赤著的雙腳插入他的棉被中,便搭在他的胸腹處,悄聲道:“別做聲,小心他們聽到了?!?br/>
少女心性,一如既往。
他不由得無奈笑笑,探手在被中,輕輕握住了少女的玉足,入手微涼且柔滑,令人不禁心中一蕩。
“你不跟小米睡著,怎么又大半夜跑來找我?”
少女笑瞇瞇任他與自己肌膚相觸,低聲道:“小米那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坐了一天車,剛才又興奮過了頭,一回帳篷倒頭便睡,叫都叫不醒?!?br/>
“那你就這么跑來,也不怕給那些軍士看到?”李玄聽聞小米睡熟了,轉(zhuǎn)念又道:“傳出去可不好?!?br/>
帳中昏暗,但兩人都是修者,眼力早已不受微光所限制,少女聞言微羞,頓了一頓才道:“這里除了你又有誰能發(fā)現(xiàn)的了,夜這么深,他們早都睡啦。”
不畏世俗,不涉情欲,少女對他的情意,干凈且勇敢,李玄手中握著她的小腳,心中忽然一陣感動,又一陣慚愧,血氣方剛的少年心中剛隱隱升起的一股激情卻讓自己感覺到自慚形穢。
她便若千年方才盛開的神曇,我便似她腳下的泥沼。
“李小玄。”
“嗯。”
“李小玄。”
“我在?!?br/>
“李小玄?!?br/>
“怎么?”
“不怎么,我就想叫你的名字?!?br/>
一個人若連著喚你名字三次,若非是恨,便是愛。
李玄忽然想到不知從哪里聽來的這一句話,微微一怔,卻聽少女道:“爹爹總在無人的時候,輕輕喚我娘的名字?!?br/>
“師母她……”李玄從未見過葉蕓兒的母親,這位青山天下樓的夫人便似不曾存在一般,從來很少聽人提起。
“我娘……她早就走啦?!碧崞鹱约旱哪赣H,葉蕓兒神色微黯,有些苦澀道:“生產(chǎn)那天,因為難產(chǎn),她……”
“所以我從來都不喜歡過生日,那是我的生日,卻是她的忌日?!?br/>
言笑不拘、從來都百變嬌媚的少女,說起這段往事,竟露出從未有過的哀傷,想來自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母親,她這許多年雖然似驕縱任性,卻意外地懂事不說,只是將一切都埋藏在心中罷了。
“爹爹他……”葉蕓兒欲言又止,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我在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