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濃郁但并不逼人的香氣,幽幽裊裊,仿佛是從天而降的迷魂氣,居然讓滿腹牢騷的大廚忽然安靜下來。這位大廚在長安美食界原也是有些名頭的,鼻子端地靈敏,聞著這股異香,他輕輕閉上眼睛,眼珠在眼瞼內(nèi)快速顫動著,口中念念有詞,十指彈動不休,越是品味的久,就越是感覺到其中的深邃復(fù)雜,不禁眉飛色舞起來。
大廚忽然睜開眼睛,一整個圓滾滾的身材仿佛一只皮球似的,呼嚕滾到門邊,不斷捶打門板,喊道:“李公子,李公子,你這做的到底是什么?可否讓小人進來看看?”
小廚房內(nèi)并沒有人答話,此刻李玄正闔上了一個半個桌面大小的扁圓瓷壇的壇口,盛起最后一勺清透如山泉般的湯汁,封住了壇口,才舒了一口氣,用手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喊道:“小米,進來!”
“來啦!”小米聽到李玄叫自己,雀躍十分,趕忙推門而入,大廚有心跟著進來,卻被小米回頭瞪了一眼逼退出去,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好不好奇。
李玄將事先炙好的主食裝了食盒遞給小米,吩咐她搬去餐廳,趕緊招呼大家吃飯,想來此刻葉蕓兒和陳宴曦肯定已經(jīng)等不及了。
這位大丫頭終于不再迷糊,手腳利落地提起食盒,飛也似的跑去安排。大廚在外邊探看了許久,總算忍不住,躡手躡腳鉆了進來,看看四周鍋碗瓢盆卻都已經(jīng)空置了,只有李玄面前老大一個瓷壇冒著淡淡地?zé)釟狻?br/>
“李公子,你做的東西好生神秘,這股子味道小人此生從未聞過,不知道能不能指點一二?”大廚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似笑非笑地看了這位大廚一眼,李玄拍拍手掌道:“可惜的緊,沒有余量,我做的正正好只夠四人吃,今天你就沒機會了。”
大廚聞言露出十分難看地神色,心有不甘,打開湯鍋一看,便連最后的湯汁都舀干了,只得趴在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品味半晌道:“奇怪奇怪,怎么會這般香,只聞一口就叫人口舌生津?!?br/>
他還沒弄明白這氣味的構(gòu)成,一邊李玄已經(jīng)雙臂用力,捧起了那只巨大的瓷壇,緩緩從他身邊走過。
大廚心知這壇子里只怕便是今天神秘的正菜,想想那些采買回來的珍貴食材,再想想這一晌午李玄在小廚房的忙碌,心中便跟著緊張,小心翼翼護在旁邊,不斷開口指點餐廳的方位。
另一邊再說葉蕓兒,等了半日,一顆心都快急得腫了,想起荒原水畔那頓烤魚的滋味,就不禁咂咂嘴,對這一頓飯越發(fā)地期待了。
陳宴曦也早早就來了,只不過他幾番與葉蕓兒搭話,少女都對他愛答不理,他一個人搖著折扇好不尷尬。
正想著怎么挑起個話頭來,便見到小米這丫頭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進來,大聲道:“小姐,做好啦!”她提著老大一個食盒跑的飛快,腳下幾乎不穩(wěn),葉蕓兒見狀云袖輕拂,一股靈息噴薄而出,便像一團棉花般將這丫頭輕輕一托,助她穩(wěn)住了身形。
葉蕓兒趕忙問道:“李小玄他做了什么?我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子奇異地香味。”
小米將食盒往桌上一放,喘息了幾口才道:“這就不知道啦,李公子神秘地緊,只說這道菜叫做獅子回頭,具體是怎樣我也沒見到。”
“獅子回頭?”葉蕓兒仔細想了想這個名字,卻毫沒頭緒,瞧了正搖著折扇的陳宴曦一眼問道:“喂,讀書郎,你知道這是什么菜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