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松鶴堂,許老太太便說道:“時辰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老大媳婦留下,我有話說?!?br/> “是,母親(祖母)?!北娙吮愣记耍~貫退了出去。
許老太太方連屋里服侍的人也一并屏退了,壓低聲音問起大太太來:“老大媳婦,依你看來,靖南侯夫人有與咱們家結(jié)親的意思嗎?我瞧著應當是幾分這個意思的,不然也不會直接帶了哥兒上門了,要磕頭道謝,帶個姐兒來不也一樣么,靖南侯府也不是沒有小姐?!?br/> 大太太道:“兒媳與娘所見略同,靖南侯夫人至少是不排斥與咱們家結(jié)親的,便是世子夫人不可能,次子媳婦卻是有望的,以爹生前的名望,以大老爺如今的品級,咱們家也不算辱沒了侯府。就是一點,兒媳瞧著,那二公子似是對瑤丫頭并沒有另眼相看,反倒是對夷光,好似略有不同……”
說到這事兒大太太就后悔懊惱得恨不能時光倒流才好,那她絕不會為了那勞什子的臉面周全,就叫了許夷光也來松鶴堂見客,反正她也要侍疾,萬一靖南侯夫人問起了她,都不用編理由了。
何況靖南侯夫人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問起她,人家那樣高高在上的一品夫人,今日之前,極有可能連他們許家有幾個姑娘都根本不知道好嗎?
那傅二公子也就不會只注意到許夷光,直接視她的瑤兒為無物了,果然男人無論老少貴賤,都是視覺的動物,任你再端莊優(yōu)雅儀態(tài)萬方,都及不上一張漂亮的臉有用!
許老太太當然也看到了當時傅燁對許夷光的額外關(guān)注,按說都是她的嫡親孫女,哪個能嫁進靖南侯府于她來說,都一樣是好事,她都該高興與樂見其成。
可比起日日承歡自己膝下,聰明又懂事,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嫡長孫女,許夷光的分量實在太輕,而且許夷光與這個家里的每一個人,除了李氏以外,都不算親,指望她嫁進高門后,處處照拂提攜娘家,還是算了吧。
所以許老太太想也不想,便冷哼一聲道:“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二公子對她另眼相看有什么用,關(guān)鍵還得靖南侯夫人喜歡,我瞧著,侯夫人對咱們瑤丫頭,倒是挺滿意的,那便大有希望。何況二公子也未必就是對夷光那丫頭另眼相看,不過是覺得她好看一些而已,就像一副名家畫作,第一眼見了的人肯定會欣賞與贊嘆,但也僅此而已,并不一定就想將其搬回自己家里去。”
說得大太太笑了起來:“還是娘看得明白,兒媳差得遠了,說來夷光丫頭的確生得好,也不知道將來會被哪個有福氣的得了去?”
既然成了絆腳石,極有可能會攔了她女兒的路,她就把石頭給搬開,讓那石頭再別想攔住她女兒的路就是。
許老太太聞言,微微瞇了瞇已渾濁的雙眼,咝聲道:“老大媳婦你不說,我還忘了,夷光就比瑤丫頭小一歲不到而已,也是時候該相看人家了。偏李氏又一直病著,顧不上替她操持這些,少不得只得我做祖母的,問過她爹的意思后,替她做了這個主了,你這個做大伯母的,也得多替她操操心才是,只要哥兒人好,對方家聲不錯,便是遠些也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