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圃見郭老太太真聽話的“暈”了,方暗自松了一口氣,只要老娘不再搗亂了就好。
隨即看向那老者繼續(xù)賠笑:“這位老爺,您也看見了,我娘她是真?zhèn)€病了,一個都病糊涂了的人,說的話怎么能信呢?反倒是這群人,一早就上門來訛詐我們,還把我們店里給打砸成這樣,小店小本經(jīng)營,哪經(jīng)得起這樣的損耗,老爺可千萬要為小店做主??!”
老者聞言,冷笑道:“本官不管這些民事糾紛,你要伸冤,且去順天府。本官只在意令堂剛才那句話,她女婿五品的大官,要撤了小小一個捕頭跟玩兒似的,本官只想知道,這位五品的大官是誰呢,這么大的排場,本官也想見識一下。”
一席話,說得郭圃是冷汗直冒,難道今日之事,還要連他們家姑老爺也一并拉下水嗎,那可就真是糟糕透頂了!
他正要分辨,圍觀的人群已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說是侍郎府的二老爺,好似姓許呢……”
“嘁,又不是正經(jīng)女婿,女兒不過是給人家做小老婆的,就自封了舅爺老太太,囂張成這樣!”
“可不是,被人家正房太太生的正頭小姐給堵了個正著,還對人家正頭小姐自稱‘姥姥’,說人家正頭太太除了一身的病,什么都沒有,她女兒早晚要扶正的,見過小老婆的娘家人囂張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看來八成是夫主縱的,不然誰敢啊?”
“剛才還好好的,狂得都快上天了,這會子卻一下病得暈倒了,這病還真是妙,想什么時候病,就什么時候病……”
還有黑老三的老婆和小紅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骸笆前?,大老爺,我們可都親眼看見的,還以為他們以銀充金還想抵賴已經(jīng)夠囂張了,沒想到囂張到這個地步,連正房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大老爺,我們和這位小姐才真是需要伸冤呢。”
把郭圃氣了個半死,嚷嚷道:“你們一個個的少落井下石,我娘她的確病了,方才的事我們也是被陷害的,那簪子明明不是我家的……”
說完向老者跪下磕頭不絕:“大老爺,您千萬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千萬要為我們家做主啊,便是我們家姑老爺知道了,也一定會感激您的?!?br/> 抬出許明孝來,總算見老者的神情有所松動了,道:“令堂真?zhèn)€病了?”
郭圃忙拼命點頭:“真的真的,大老爺明察。”
老者便捋須道:“若真是病了,胡言亂語倒也情有可原。”
短短一句話,說得郭圃心下大松,春分卻是忍不住說道:“這位老爺,這老婆子分明就是在裝病,方才她攀扯我們姑娘,與人對罵時,精神可好可囂張了,怎么可能是病人?不信您問大家伙兒啊?!?br/> 老者遂看了春分一眼,又看了許夷光一眼,見她紅著眼睛,滿臉都是悲憤,不過到底顧忌著人多嘴雜,一個字也沒有說。
卻是許夷光心知對方必定是她師父安排的御史大人了,說這么多不過是想讓事情看起來的確只是一個巧合,而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自然沒什么可慌張,也沒什么可說的,只消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就夠了。
老者果然面上帶出幾分不忍來,問春分:“你家姑娘便是許家二老爺?shù)牡粘雠畠毫耍咳舸蠹也耪f的都是真的,那你家姑娘的確委屈了,不過若這家的老太太真是病人,那就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