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得不到的從來都是最好的,許夷光從自己有好感的女子,一日之間便成了未來的侄媳婦,叫傅御還怎么輕易忘得掉?
他只恨自己回京后,日日都聽傅燁在自己耳邊說他的心上人如何漂亮,如何美好,世上所有的女子加起來,也不及他心上人一根手指頭,傅燁還日日對著母親和大嫂撒嬌賣癡,軟硬兼施的只為求娶自己的心上人,他竟也沒想過問一問、看一看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迷得他向來眼高于頂?shù)闹秲耗菢由窕觐嵉?,非卿不娶?br/>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了傅燁的心上人,恰是自己有好感的女子,他……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只可惜再后悔也已遲了,傅御只能眼睜睜看著傅燁意氣風發(fā)的迎娶了許夷光,看著許夷光頂著一身新婦的行頭,客氣而守禮的叫了他‘四叔’,再看著他們在之后的幾次家宴上,不經意間只是一個眼波對視,便透出無盡的甜蜜與恩愛來。
傅御一刻也再在靖南侯府待不下去了。
他實在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不知道會在日盛一日的后悔與妒忌之下,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設想之事來。
忘又忘不掉。
反而越想忘,許夷光的一顰一笑在他的記憶里便越深刻,越鮮活。
他只能自請去了雁門關戍守,雖然以他當時已有的軍功和靖南侯府的顯赫,他實在犯不著再去那樣的苦寒之地餐風食沙,馬革裹尸。
傅御在雁門關待了一年多,時間與距離仍沒能讓他把該忘記的都忘記,他也看不到別的女人,——此生見過了你,雙眼如何還能再看見別人?
已經深深烙印在了心上的朱砂痣,又豈是輕易能摳得掉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傅燁那么艱難才終于娶到了許夷光的,將人娶到手后,他卻一點也不珍惜她,不過才新婚三月,便又有了兩個通房,之前所謂的為她遣盡通房,以后只守著她一個人過的行徑,不過只是一句說過就算是廢話而已。
不但傅燁這個做夫君的不珍惜許夷光,長嫂這個做婆婆的,對她更是極盡輕蔑不屑之能事。
傅御雖然從來就知道,長嫂雍容華貴的表象下,一定有她不能為外人所道的另一面,尤其是對著她不喜歡的人,但他依然沒想到,長嫂對著她不喜歡的人,譬如許夷光這個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娶進門做兒媳的兒媳,會刻薄到那個地步。
久而久之,誰的意志和信念能不被摧毀呢?
傅御看著這些,看著不過才一年多,便枯萎得如同暮年,早不復昔日樂觀豁達,鮮活靈動的許夷光,心里的后悔與不甘就更甚了,可有該死的叔叔與侄媳婦的名分在,他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她掙扎,除了側面敲打傅燁,再在母親面前委婉的讓她多抬舉一下許夷光,讓長嫂礙于母親,對她能稍微友善一點,還能怎么著?
他不得不滿腔抑郁與痛苦的再次去了雁門關。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最終等來的,會是她的死訊!
據(jù)說她是“病死”的,可她年紀輕輕,身體向來也不算差,怎么會忽然說病死就病死了?傅御直覺她是被人給害死的,他瘋了一般的趕回京城,想查出到底是誰害死了她,立誓要為她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