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天淚垂梨花雨塵世道坎坷江湖路
立姓不知自己何時(shí)下得山來,只記得那時(shí)風(fēng)雨驟至,此時(shí)已然站立山腳之下,望著山上樹木凋零,一切是那么熟悉,竟癡癡出神。
立姓此時(shí)全然清醒過來,自己與哥哥同進(jìn)冥界,自成名得知自己乃是殺害李笛真正兇手,二人后出陰府,成名一路冷漠以對,本以為見得師父,哥哥會坦白一切,供出自己,沒想到哥哥卻替己受過,只身在那莫名之地受盡萬劫之苦,不由痛心悔恨不已。立姓本以為師父會格外開恩,從輕處罰哥哥和自己,自己已然犯下大錯(cuò),說什么也遲了,現(xiàn)在自己也被逐出師門,只能自怨自艾。如今自己身處荒蕪,孤身一人,天下之大,又該何去何從。
自二人被姬宗點(diǎn)化,幻作人形,在《山河社稷圖》中潛心修煉數(shù)十年,機(jī)緣之下出得混沌無極,來到世間,卻又在映芷山上隱居整整三年,方才下得山來,初涉人世,未得好好歷練一番,成名因故被打回冰寒之地,也只三日光景,當(dāng)真世事難料,造化弄人。
且不說成名在那冰寒之地如何受苦,怎樣煎熬。卻說立姓收攬思緒,長長嘆息一聲,回首瞥眼間瞧得一個(gè)瘦小身影,那影子見立姓望來,慌忙閃入一旁雜草之中。立姓恍惚間未曾看得仔細(xì),稍稍疑心,喝道:“誰,出來”?
立姓一聲喝斥,未見動(dòng)靜,又大聲喊了一句,同時(shí)邁步朝那邊移去。那人影大概被立姓嚇住,又得呼喚,這才慢慢探出頭來,又移出身子,立姓驚異道:“是你”!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牧之女李笙。原來成名立姓二人在山上被姬宗懲罰之時(shí),李笙一直侯于一旁,那時(shí)情景看得仔細(xì),雖然她只是一個(gè)六歲小女孩,不懂人事,也明白了是成名殺害了自己哥哥,心中一顆仇恨種子就此萌芽。后成名被貶,立姓亦被逐出師門,姬宗已是年邁之人,和一位老爺爺在一起,如何能夠長久共處,李笙思量之下,覺得立姓似乎是親近之人,得空避開姬宗,待到風(fēng)停雨住,竟悄悄尾隨立姓一路下得山來,立姓那時(shí)心智混亂,竟沒一絲察覺。
立姓訝異道:“你怎么也下來了”?見李笙不語,沉吟片刻,又道:“爺爺知道嗎”?
那李笙依然沉默,交叉擺弄著雙手,看她愣愣表情,立姓尋思大概是她趁師父不注意,偷偷跟著自己獨(dú)自跑下來,自己竟沒留意,琢磨師父遲些畢竟擔(dān)心,道:“你快回去吧”!
李笙仍不答話,立姓暗想此法畢竟不妥,山路難行,豺狼野獸頗多,她已失去親哥哥,倘若她再有閃失如何能行,一念至此,便欲把她送回去,轉(zhuǎn)念即想自己戴罪落寞之人,如何再有臉面回去。各種念頭一閃而過,看她柔弱表情,竟有些憐憫,道:“你是不是想跟著我”?
這時(shí)李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臉崇往表情,立姓琢磨掂量一下,暗道自己尚且不知去處,況且世途險(xiǎn)惡,無論如何不能帶著她一起,又無法回山上去,一時(shí)無計(jì)可施,惹得心煩意亂。
立姓突地靈光一閃,心中一喜,暗道:有了,對李笙道:“跟我走”!
只見李笙聞?wù)Z臉色由陰轉(zhuǎn)晴,頓時(shí)滿臉歡悅,立姓有見于此,便起步朝西而去,那李笙倒也順從,遠(yuǎn)遠(yuǎn)跟在身后。初時(shí)立姓步子邁得大些,李笙小跑仍然跟不上,相距甚遠(yuǎn),立姓只得放慢腳步,盡量不把她甩下太遠(yuǎn)。
你道立姓有何妙招,也非不能說的秘密。原來山腳下往西五里處有一戶人家,居住一對夫婦,這兩口已過不惑之年,膝下無兒無女,老漢姓余,老婦稱竇氏。老兩口釀得一手高粱酒,口味十分地道,平常也拿到集市上沽賣掉換些錢財(cái),置辦些口糧,長年以此為生。立姓成名在山上之時(shí),常常到這里買酒,送來些菜米油鹽,時(shí)日既久,彼此十分熟悉。二人每次到來,老兩口都熱情招呼,對二人噓寒問暖,嘴上雖未明說,已將二人當(dāng)作親子看待。立姓多次與二老接觸,家常絮叨之余,深知二老心中遺憾。二老年紀(jì)漸長,容顏?zhàn)兝?,立姓看在眼里,卻也無計(jì)可施,感嘆不已。此時(shí)那李笙隨己下山,正愁無處安放,立姓心想,那二老多年求子愿望未果,如今天賜良機(jī),李笙已是孤兒,年紀(jì)尚幼,何不將她寄存二老家中,以求收養(yǎng),也好滿足多年夙愿,相互有個(gè)依靠照應(yīng)。若李笙待得習(xí)慣自然最好,若她不中意,日后師父也能輕易尋到,那時(shí)再帶她回山罷了。
立姓一念至此,也已打定主意,于是攜李笙直奔二老家中,避李笙于二老說明來意。那余老漢和老伴兒二人見小女孩生得乖巧可愛,自然十分歡喜,滿口應(yīng)允。立姓見二老答應(yīng)下來,事情也已好辦,哄騙李笙出去一趟,遲些回來,要她乖乖聽話,李笙哪會懷疑,傻傻點(diǎn)頭。立姓又對二老交待些許言語,嘆口氣,終狠心離開。
立姓尋思李笙知道事情真相后定會哭鬧爭執(zhí)一番,只是她柔弱不堪,終究折騰不起大風(fēng)浪,慢慢總會好起來,再說將來之事誰能預(yù)料,走一步算一步了,折返大路,望一眼映芷山風(fēng)景如畫,斷流河悠然自得,決絕而去。
話說成名立姓二人離去邯鄲未久,秦將王翦既知李牧已死,憐惜之余,心中大喜,率大軍猛攻邯鄲,勢如破竹,趙已無良將可與之匹敵,只能奮力抵抗,節(jié)節(jié)敗退,兩軍此時(shí)酣戰(zhàn)正興。立姓知曉此節(jié),放眼各地烽煙四起,戰(zhàn)事連連,實(shí)不愿再次置身其中,趟這渾水,想起哥哥教誨,終稍避鋒芒,不由迂回北上,漸入燕國境內(nèi)。
且說立姓安頓好李笙,孑然一身,也算了無牽掛,北上途中,一路渾渾噩噩,浪蕩放肆,仗著身上些許銀兩,每天好酒好肉,喝得爛醉如泥,倒也快活逍遙。立姓夜宿驛館,日行山野,購置良馬,更換新衣,翻景山,越獨(dú)河,恍惚一月有余,這才臨近燕國邊境。
這日,立姓一早趕路,棄小道擇大路,徐徐而行,只見路上人影漸密,樹木漸稀,已有半日行程,再走半個(gè)時(shí)辰,已見前方城池熠熠,到至城門,未得守城士兵詳細(xì)盤查,輕易入得城來,城中不盡喧鬧嘈雜,便是燕都薊城了。
立姓穿梭城中幾處街道上,心中感嘆不已,雖邯鄲近在咫尺,早已烽火連天,此城卻繁榮昌盛,似乎絲毫不受影響,立姓揮揮思緒,不再想這些。但覺腹中空空,已然有些饑餓,覓一家飯館,招牌“北國食府”,立姓心道好拽的名字,想必此處便是城中最高檔的飯店了,引了坐騎,甩甩衣帶,大步邁去。
立姓已入館中,環(huán)顧四周,只見大廳中密密麻麻全是人頭,十來張椅桌都已滿座,店家三五個(gè)小二端茶上菜,忙東忙西,似乎并未瞧見自己,半晌未得招呼,立姓心中有些惱火,喝道:“人呢”!
一聲吆喝,果然起了效果,廳中賓客紛紛側(cè)目,片刻卻又恢復(fù)原樣,竊竊私語,只見一名小廝小跑過來,將抹布披在肩上,賠笑道:“客官久等了”!
立姓看他滿臉堆笑,倒也不好為難,問道:“里面還有座位么”?
那小二些許打量立姓一番,徐徐道:“不好意思客官,趕巧今天生意好,位置爆滿,您見諒,要不換別家吧”!
立姓聽罷又掃視一眼客廳,眉頭稍皺,確實(shí)如小二所說,也別無他法,擺擺手,扭頭便要離開,聽聞小二道:“客官您慢走”!
沒走兩步,迎面卻與一人相撞,說是相撞,也只是衣角摩擦而過,立姓歉意向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并無話語避開身子便要離開,卻冷不防被那人推了一把,聽那人道:“沒長眼睛啊,走路看著點(diǎn)”!
立姓本無意此事,低頭便要離去,不料徒生變故,聽聞這人出口臟話,不由扭頭去看,這才注意到那人油頭粉面,身材圓滑,一行還有兩個(gè)同伴,皆是衣著艷麗,趾高氣昂,立姓怎么忍受他人不敬言語,便要發(fā)作,轉(zhuǎn)念間想起師父哥哥教誨,心想忍忍算了,只是冷冷看那人一眼,算作回敬。
那人被立姓眼中精光鄙視,不由心頭一顫,差些倒退兩步,心道此人是個(gè)狠角色,不料同行之人卻不識趣,看立姓眼光直盯過來,一人道:“看什么看,小子不服氣啊”!
立姓聞?wù)Z頓時(shí)火冒三丈,便要上去教訓(xùn)這幾個(gè)不知好歹的家伙,心道還是算了,何必跟這些粗俗之人一般見識,勉強(qiáng)克制住心中怒火,看小二已然上來招呼那三人,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只得回身,耳聽身后那人道:“還有房間么”?
小二笑嘻嘻道:“有有有,知道幾位爺要來,包廂給您備著呢,這邊請”!
那人道:“嗯”!
立姓無意聽到這些話語,這才著實(shí)惹惱了立姓,暗道原來那小二誆騙自己,這口惡氣如何能忍,又轉(zhuǎn)過身來,已見那小二正躬著身子引三人朝那邊走去,立姓瞧瞧四周,整整衣領(lǐng),順順頭發(fā),也昂首跟隨進(jìn)來。
立姓再次入店,并未引起許多人注意,看那小二已然領(lǐng)三人入了包間,心中主意已定,便在樓道邊上閣樓扶梯處靠立。耳聽包房里陣陣細(xì)語,時(shí)而又高腔指點(diǎn),分辨出小二斷斷續(xù)續(xù)應(yīng)答,言語中唯唯諾諾。
候不多時(shí),交談聲斷,接著那小二從房間內(nèi)退出,稍合房門,便朝柜臺方向走去,想是要前去對賬吩咐后廚。立姓見那小二走來,心中了然,只等小二走得近些,身形微傾,正擋小二去路。
那小二走得匆忙,并未仔細(xì)看路,恰與立姓撞個(gè)滿懷,手中物什險(xiǎn)些掉落,抬頭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那人,些許吃驚表情,囈囈道:“客官,你,你怎么又回來了”?
立姓舒展一下胳膊,這才悠悠道:“怎么?不歡迎嗎”!
小二略帶焦急道:“不是跟您說了嗎,爆滿呀,您也看到了,您還是走吧”。
立姓緩緩道:“我就奇了怪了,哪有做生意的把上門顧客往外趕的呢,又不是不給你錢,你怕什么”!已然摸出一錠金子,在小二面前晃悠一番。
小二見立姓掏出金子,看那金子明閃閃的,只怕有十兩之重,咽口口水,道:“我也很想幫你,但是沒有辦法呀”,又道:“要不這樣,您在這稍等一會兒,有人走了,小的立馬安排您上座,您看這么樣”?
立姓皺眉道:“可是我肚子好餓,一刻也等不了了呀”!
小二道:“那怎么辦,客人正在用餐,我總不能轟人家走吧”。
立姓眼珠一轉(zhuǎn),神秘道:“我倒是有個(gè)好主意,你聽是不聽”?
小二道:“什么主意”?
立姓道:“剛才你不是領(lǐng)了三個(gè)人進(jìn)包廂么,一時(shí)半會兒,想必他們此時(shí)不會用餐,正好讓他們走,豈不兩全其美”。
小二道:“那怎么能行呢,人家都點(diǎn)過餐了”。
立姓假裝思索一下,凝目道:“這樣吧,我手中這金子分你一半,你去勸他們離開”。
小二道:“不行的,您賄賂我沒有用,小的又做不了主,這要請示掌柜,再者里面那三位爺,您也惹不起的”。
立姓哦聲道:“怎么”?
小二嘆口氣道:“看客官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不妨告訴你,那三位爺大有來頭,其中一位是王府中侯爺獨(dú)子,侯爺有權(quán)有勢,平時(shí)對愛子愛溺有加,誰敢招惹”。
立姓道:“這么厲害”,徐徐道:“可是剛才是我先來的,你也看到了,總得先來后到吧”!
小二道:“唉,您就認(rèn)栽吧,這種事誰也說不來啊”!
立姓道:“這樣吧,我把這錠金子全部給你,你幫我擺平他們”。
小二道:“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我一個(gè)店小二哪有那么大能耐”。
立姓道:“我教你一招,你進(jìn)去可以告訴他們家里著火啦,火勢兇猛,看他們能不著急嗎”。
小二急道:“你瘋了吧,不要命了”。
立姓道:“沒有啊,不就兩句話的事,上下嘴唇一張一合就搞定了,還能賺一筆大錢,我也能安安心心吃頓飯,何樂而不為”?
小二此時(shí)已然明了立姓是在消遣自己,不悅道:“得了,我也不貪您的錢,廢話了這么多,口干舌燥,您還是走吧”。
立姓道:“那怎么能行呢,好歹都說了半天了,起碼泡壺茶喝喝吧”。
小二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怎么這么不講理,你再不走,我可轟你了啊”。
立姓笑道:“好好好,我走是肯定走得,只是肚子實(shí)在太餓,實(shí)在走不動(dòng)一步路啦,想在這里吃飽了再走”。
小二悠悠道:“也行,反正現(xiàn)在桌椅板凳也沒有了,你要執(zhí)意留在這里,倒是有好幾處犄角旮旯,委屈客官將就一下了”,說著指向一處,道:“那邊就可以”。
立姓聽出小二嘲諷之意,興許是在惱火自己拿金錢耍了他,惹得心中不樂意,立姓卻不動(dòng)怒,道:“想這北國食府在薊城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飯店,小爺我也是堂堂一表人材,如若委屈蹲在那晦暗之處,不論小爺失了身份,這樣一來豈不是打了店家招牌門面,世人已知店家是這般待客之道,以后誰還敢來”!
小二聽立姓一段說教,懶得理會,也領(lǐng)會不了,勉強(qiáng)笑道:“呵呵,你愛怎么說都行,我不想和你討論了,浪費(fèi)這許多工夫,你自己一個(gè)人待著吧”。說罷便欲離開。
立姓攔道:“你去哪兒,找掌柜過來嗎”?
小二道:“憑你也配請動(dòng)我們掌柜”。又要離開。
立姓怎能放他走開,一把抓住手肘,聽小二喊一聲“想干嘛”,待要分說幾句,瞥見臨處那包廂中探出一人,正是先前隨行那闊少中一人,見他朝這邊探了探,瞧見小二,喊叫道:“小二,飯菜好了沒”?
立姓聞?wù)Z松脫小二,那小二驚恐道:“馬上,馬上”。
那人不耐煩道:“這都半天了,連酒都不上,干什么吃的”。
小二道:“這就跟大爺們上酒”。
那人道:“快點(diǎn)”。說罷便欲縮回身子。
立姓微微換念間,見狀高聲道:“沒得酒嘍,酒不上嘍”!
那人剛縮回半截身子,聞?wù)Z這又探出腦袋,道:“你說什么”。
立姓不經(jīng)意道:“剛才這位小二說了,要趕你們走,騰出房間,好讓小爺我先享用一番”。
卻道那小二已經(jīng)走出幾步,聽到立姓言語忙回頭來,急道:“你瞎說什么”,又對那人道:“小的沒說這話,都是他瞎編的,爺您別聽他胡說,小的這就給您上酒去”。
這時(shí)那人已探出身子,移向這邊,看看小二,又盯住立姓,恐嚇道:“小子你找茬兒是吧,活得不耐煩了”!
立姓悠悠道:“朋友何必動(dòng)怒,有什么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唄”。
立姓與那人對峙,引得飯館中客人都瞧向這邊,些許賓客已然圍了過來湊熱鬧,眾人議論紛紛,此時(shí)那漢子兩個(gè)同伙也從包廂中出來,明朗陣勢后,便站于那人右側(cè),三人正面唬住立姓,氣氛十分緊張。
那人見己方優(yōu)勢明顯,對面只是一個(gè)乳臭未干小伙子,嘲道:“誰跟你是朋友,憑你也配和我們坐一起”。
立姓弱弱道:“不坐就不坐嘛,干嘛這樣子啊,嚇?biāo)牢伊死病保?br/> 那人聽立姓語氣松軟,還以為此人心虛了,笑道:“小子認(rèn)慫了,吶,現(xiàn)在給你個(gè)機(jī)會,跪下叫聲“爺爺我錯(cuò)了,放過我吧”,再嗑三個(gè)響頭,就放你走”。
只見立姓怯弱道:“真的么,會放過小人么”?
右側(cè)那人哈哈大笑,道:“快點(diǎn),快點(diǎn)跪下”!
立姓看一眼那人更甚精虛體胖,豬頭油面模樣,稍感厭惡,卻道:“好,好”,作出姿勢看似向前跪去,突然扶住腰間,作扭捏狀,口中呼道:“啊,不行了,閃到腰了,快來扶爺爺一把”。
右側(cè)那人見立姓摔倒趨勢,又聽他口中言語,便慣性探身去扶,身子微傾,只覺哪里不對頭,這才意識到著了此人的道,忙收了手,罵道:“小兔崽子,敢耍你爺爺”,又出拳去擊立姓,口中道:“看打”!
立姓看他笨拙動(dòng)作,怎會將他放在眼中,見他出掌過來,正了身,肩膀又微微側(cè)傾,輕易避開,待那人一拳擊空,待要回拳時(shí)猛地出手,單手抓住那人手腕,一用力,聽那人“啊”地一聲慘叫撲倒在地。
整個(gè)過程稍縱即逝,未得眾人反應(yīng)過來,那漢子便已完敗,匍匐在地不斷**。此時(shí)左側(cè)那漢子見己方三人倒下一個(gè),終歸不相信立姓能耐,還道同伴大意,大呼一聲,拳腳并用,撲向立姓。
立姓心中冷笑,口中道:“又來一個(gè)送死的”,任由那人拳腳攻擊過來,待那人逼至自己面前,這才不慌不忙掃出右腳,直中那人左腿,只聽那人也是一聲叫喚,重重摔倒在地。
立姓既已得手,蔑視地看看地上不自量力二人,仍然嚎叫著看似十分痛苦,不再理會,漸漸將目光移向正面這人,一言不發(fā)。
剩下這人是三人中的大哥,見二護(hù)法慘敗立姓手下,心中已怵,知道碰到了個(gè)狠人,此時(shí)見立姓又逼向自己,不由哆嗦一下,后退兩步,口中顫道:“你想干什么,知道爺是誰嗎,知道…我是誰嗎”?
立姓本欲再次出手搞定此人,此時(shí)看那人慫包模樣,甚覺可笑,哈哈笑道:“你是誰呀”?
那人抖道:“我是姬湛,王府侯爺世子,你敢得罪我,可沒好果子吃”!
立姓佯裝害怕道:“原來是侯爺世子啊,誤會啊,是我錯(cuò)了,不該出手這么重,打了您的奴才,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好嗎”?
那姬湛徒見立姓服軟,還道震住了他,腰桿微直,道:“哼,知道怕了吧,你打了我的朋友,要我放過你哪有這么容易”,眼珠一轉(zhuǎn),道:“你先自廢右手,我再考慮放你一馬,不然抓你回去坐牢,有你小子好受的”!
立姓暗道這小王爺果然刁橫,裝作面上服帖,卻道:“好好,只要王爺不取了小的性命,廢一只手又有何難”,說罷胳膊上抬,只聽咔嚓一聲,接著手臂下垂,顯是斷了。
姬湛沒想到立姓這么容易就依了自己,心中大喜,悅道:“蠻聽話的嘛,把左腿也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