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閃身躲在一旁,看到夜空下漆黑的身影弓著腰向著一處花叢之中走去,她心中頓生好奇,遠(yuǎn)遠(yuǎn)的跟了上去。
因?yàn)樘焐粔蛎髁粒旗F之間只能透出淡淡的光,天際像是被一塊濃墨般的黑幕蒙住,下方的一切事物顯得模糊不清。
穆楚追隨著那人的身影,警惕的向前走著。
腳下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兒聲音,穆楚對這般動作輕車熟路,一般人根本不會感覺到她的存在。
追蹤,這也是,身為特工要學(xué)習(xí)的一部分。
黑影出了拔高的花叢之中,直奔著前方不遠(yuǎn)處一個掌燈的院子走去,穆楚跟在后面,一雙墨黑色的眸子,仿佛黑暗之中的繁星。
她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地勢,拜岳氏所賜,她這個應(yīng)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在當(dāng)初沒有食物的時候,將這府中大部分的路線都摸索過了一遍,這也省了她好大的麻煩。
前面的偏院,應(yīng)該是這府中徐姨娘居住的院子,這個院子不算大,徐姨娘和穆瑩兩人住起來也算寬敞。
前面那黑影就算看不真切,穆楚也知道定然是個男人,這女子的后院根本不會有外男進(jìn)來,這大晚上的,這男人進(jìn)來想要干什么?
里面的屋子掌著燈,昏黃的燈光下,勉強(qiáng)露出了那人的半張臉龐,這人年紀(jì)不大,但穆楚并沒有在府中見過這人。
出于對府中一切的好奇,穆楚不客氣的來到了院子外面的一棵小樹后面,借著天色和樹身遮擋住眾人的視線。
門口的兩個丫鬟見到那男子,直接不聲不響的將人帶了進(jìn)去,這點(diǎn)兒頓時引起了穆楚的注意。
外男進(jìn)入府中可是大忌,門口的兩個丫鬟是徐姨娘手下的人,這般動作必然是和那男子熟悉,這么晚了過來這里,要說不會發(fā)生什么,她絕對不會相信。
穆楚仔細(xì)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和地勢,將目光凝聚在了另外一側(cè)的墻壁上。
她悄然間將身影隱沒在黑暗當(dāng)中,躡手躡腳的繞過正門的位置,來到了和另外一座院子相間隔的一處狹窄的小路間,看著光滑的墻壁,穆楚凝眉想了想,搓了搓手掌,雙手撐在兩側(cè),腳尖和雙手利用摩擦的力道抵在兩側(cè)的墻上,猛然一用力,協(xié)調(diào)著落在了徐姨娘的院墻上。
一道細(xì)碎的聲音從掌燈的房間傳來,穆楚沒想到這處位置,離那男子進(jìn)去的屋子這么近。
“姑姑,你大晚上讓我過來,有什么好事兒?”
男子的聲音稍微壓低了一些,卻帶著十足的興奮之意。
一道淡淡的笑聲傳來,徐姨娘的聲音傳到了穆楚的耳朵里:“當(dāng)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搬動椅子的聲音響起,穆楚借著房間之內(nèi)昏黃的燭火,看到了映照在窗紙上的兩道身影,雖然看不清楚面容,但依稀能夠瞧得見其動作。
兩道影子坐了下來,像是在商量秘事。
徐姨娘刻意將聲音壓得極低,可因?yàn)槟鲁奈恢秒x得近,依舊將那些話聽到了耳朵里。
“你爺爺這段時間,怎么樣了?”
兩人狀似閑聊,那年輕男子嘆了口氣:“還能怎么樣,上次堂兄偷偷拿著戶部賬面上的銀子出去賭,這件事還勉強(qiáng)被壓著,但萬一要傳了出去,恐怕事情就麻煩大了,爺爺這幾天愁得躺在床上起不來了,短時間到哪里能找到五十多萬兩的銀子來!”
一聽到銀子,穆楚的耳朵動了動,眸子里劃過一道危險的神色來。
徐姨娘嘆了口氣:“咱們這些庶子庶女,不外乎都被送出去當(dāng)成了嫡子嫡女們的墊腳石,你堂兄就是個不爭氣的東西,可你爺爺竟然那般護(hù)著他!”
“可不是,還要連累爹和我,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了?”
徐姨娘悠然一笑:“當(dāng)然有,在璃王婚禮上大鬧的那個女子你看到了沒?”
男子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穆楚一聽到徐姨娘居然提到了自己,立刻趴在墻壁上,打起了精神。
“我倒是想起來了,姑母,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是穆府的二小姐,如今她手上有八十多萬兩銀子,雖然模樣丑了點(diǎn)兒,但若是你能娶了她,不但能夠幫你爺爺一個大忙,日后還能倚靠著丞相府,你覺得如何?”
穆楚聽到這番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雙眸在漆黑的夜色下,散發(fā)著幽幽的光芒。
她死死的抓著墻壁,將身體掛在上面,臉色有些難看。
若是今日沒有出門,沒有跟蹤那黑影來到這里,恐怕她連自己被人惦記上了都不知道。
這徐姨娘身份不低,雖然是個庶女,但也是個尚書府的庶女,手段頗深,不然也不會在岳氏的眼皮子底下,生出一個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