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頭毫無裝飾披散在背后的頭發(fā)被細細地綰了起來,帶起了沉重的發(fā)釵,身上的衣服卻沒換,只是在外加了一件輕若無物的紫紗褂子,飾以紫色的飄帶,原本素淡得不像話的裝扮煥然一新。
蕭若卻無法仔細去看自己的樣子,她的脖子現(xiàn)在稍微動一下都疼。
背后的侍女嘖嘖稱贊道:“姑娘生的好模樣——”忽地止住了言語,輕輕嘆了口氣,看向她的目光大為憐憫。
蕭若自然知道這是什么原因,打起精神,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敵情。
“這里是董太師府上?”
“……是?!?br/> “你們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幫我松綁?”
“一會兒帶姑娘覲見太師的時候,自然會為姑娘松綁?!笔膛幕卮鹦⌒亩皿w,沉默不言的那幾個人掃向她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憐憫,蕭若看在眼里,微微一怔,問道:“是不是……以前也有人像我一樣被送進來?”
有人不由自主地輕輕點頭。
“以前來的人,現(xiàn)在何處?”蕭若其實想問的是——可有活下來的?
當(dāng)先那一個侍女緩緩替她梳著頭,頓了一下,微笑道:“姑娘這般好的相貌,不必顧慮其他?!?br/> 她顧左右而言他,蕭若雖然滿腹狐疑,也知道在這幾個人這兒問不出什么來,單單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以前來的人肯定都沒什么好下場,據(jù)史料記載,董卓此人,殘忍好殺,專橫跋扈,行事作風(fēng)就不像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
“上面宴會開始了,叫帶著去呢。”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個老頭跑了進來,看了蕭若一眼,吩咐眾人:“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她松綁,看好了,帶到殿上去?!闭f完,似乎是顧慮著什么,湊到蕭若這里來低語了一句:“姑娘可當(dāng)心著些,外面都是守衛(wèi),千萬別起逃走的心思,惹火了太師不是好玩的,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姑娘自己也應(yīng)當(dāng)清楚,你家主人能不能免罪,就看你的了?!?br/> 蕭若睜大眼睛,很認真地聽完他的囑咐,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乖巧聽話,手被揭開了也只是揉弄著沒有一點反應(yīng),老頭不由得大感詫異——為何來的人會那般防范?豈不是小題大做了些。
當(dāng)下也稍微放了心,贊許地看了蕭若一眼,一揮手:“帶上去吧?!?br/> ……
面前的建筑說是雕梁畫棟也毫不為過,氣勢恢宏,檐廊勾心斗角,正殿深透出一股迫人氣勢,還不知道董胖子是搶了哪家的房子來住,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住到宮里,但是此地的豪華估計也和皇宮不相上下了。
守衛(wèi)層層疊疊,個個手持著刀槍劍戟,殺氣騰騰。
蕭若一步一步從臺階走上去,面上的表情先是驚詫,繼而慢慢地沉靜下來。
此刻的情形讓她卻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憑一己蠻力要從此地逃出去,可能性幾乎為零。
她腳步?jīng)]有停,一級一級地往上走,腳剛踏上最后一級階梯,她便聽到大殿里傳來一樂聲,往前走兩步,只見門內(nèi)絲竹共起,舞袖飄飄,一片奢靡景象。
兩邊都是陪坐,蕭若的目光自然而然對山了正前放坐在最尊貴的位置上的那人。
董卓果然當(dāng)?shù)闷鸲肿舆@個外號,虎背熊腰,身材臃腫,滿臉橫肉,一雙小小的眼睛里精光暴射,此刻,那雙眼睛也正從金爵里抬起來,看向了蕭若。
“稟太師……”老人弓起身體,前驅(qū)了兩步,恭恭敬敬地道:“此女是驍騎校尉遣人送來的?!?br/> 董卓一抬手,大殿里的絲竹聲便停了下來,靜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像是動物園里被人觀賞的動物,蕭若心里怪怪的。
老人咳了一聲,著急了看向她,似乎是示意她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