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百零二次
曲成和武小鳳跟表哥進(jìn)城了,曲成很高興,離開武家村,逃跑的機會更多了。
阮林棟在郃江市開了一個酒店,挺大的一間酒店,曲成被安排當(dāng)了保安,同來的兩個村里妹子當(dāng)了服務(wù)員,而武小鳳,因為她長的實在有些“驚世駭俗”,所以被安排她去后廚幫忙,這倒是“知人善用”,她長的嚇人,但菜做的不錯,全村就數(shù)她的菜做的最好了,后廚倒是適合她。
到了郃江市,逃跑的機會確實多了,但是曲成卻多了兩個煩惱,這兒離家更遠(yuǎn)了,要回家,不再是翻一座山就到了,這會兒要逃回去,首先得要弄清楚在哪兒,還得要有錢。
曲成變得好學(xué),下班就看書,不過,細(xì)心的人會發(fā)現(xiàn),他看的是當(dāng)?shù)仫L(fēng)土人情以及地圖。沒錯,他是在看地圖,他得熟悉回家的路。
他在攢錢,但他很絕望,每個月武小鳳給他的零用錢只有三十萬盾,相當(dāng)于安東國的一百塊老人頭,一個月就一張紅牛,這得攢到何年何月才能夠錢回家啊。
曲成在阮林棟的紅荷花酒店當(dāng)保安三個月后,憑借他煎餅似的臉和時常四十五度角看天深沉得像白癡一樣的表情,成功將武小鳳私下叫他的密號傻郎升級為廣為人知的諢號。
傻郎人傻如白癡,做工勤快如機器,很快他找到了生財之道,那就是下班后或休息日幫人頂班。每頂一班二十萬盾到五十萬盾不等,雖然頂班不是天天有,但這是“外快”,私房錢,每頂一班,他就覺得回國回家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終于,在別人把深沉當(dāng)白癡,把勤勞當(dāng)機器后,曲成攢到了一筆錢,五百萬盾,一千多老人頭。
他早就跟人打探清楚,郃江到邊境很簡單,出門拐彎坐車到長途車站,坐東行的長途車,到邊城后轉(zhuǎn)車到口岸,總共需要兩百來塊老人頭的樣子。而過境,則要花錢找蛇頭,這是很多到安東國打工的安南人使用的方法,從安南到安東一千老人頭,從安東到安南兩百老人頭就行了。
錢有了,線路規(guī)劃好了,坐什么車,怎樣找蛇頭都已計劃好。曲成的第一百零二次逃跑已萬事具備,只欠避開武小鳳眼線離開紅荷花的機會。武小鳳那肥女人,除了讓他表哥和同來的堂妹盯著曲,還收買了兩三個保安,兩三個服務(wù)員監(jiān)視他。
要離開酒店而且在長途汽車離開本市前不被發(fā)現(xiàn),一定得找一個絕佳的時機。
機會終于來了,這天阮林棟有事不在,武小鳳和堂妹們上街寄錢去了,而那幾個服務(wù)員保安,有人上街了,有人昨晚喝醉了起不來。
太好了,老天爺總算開眼了。曲成計算著,上街的人最早得在傍晚吃晚飯時才會回來,他已觀察了好幾次了。而那些喝醉的生病的,只要在下午四到六點這段時間沒找他就行。
從紅荷花到車站半小時,五點鐘有一班往東邊城的長途車發(fā)車,四點半之前出門就可以了。
下午四點,ktv未營業(yè),飯市未到點,投店住宿的沒幾人,整個酒店其實相當(dāng)靜,曲成裝模作樣的巡邏轉(zhuǎn)悠。干活的都在埋頭干活,不干活的都昏昏欲睡,曲成轉(zhuǎn)進(jìn)了廁所,換了下保安制服,從后門離開了酒店。
曲成沒跑,盡量控制咚咚如擂鼓一樣的心跳,裝成逛街的樣子轉(zhuǎn)過了街角。
嘿嘿,沒人發(fā)現(xiàn),第一步成功了,曲成招手叫載客的三輪車。不能坐公交,太慢,這里的士很少,滿大街都是拉客的三輪車。
“去…去車站,長途車站……?!鼻珊芗樱f話有點結(jié)巴。
“好叻,坐好啊老板?!彼緳C入檔,加油,三輪車發(fā)動機一陣噠噠的怪叫,隨著入檔時車身跳了一下便起步了。
三輪車的發(fā)動機雖然震天的響,但起步卻很慢,曲成感覺心跳也如發(fā)動機一樣,噠噠的狂跳,尼瑪起步怎么這么慢,能不能快一點啊。
車子終于跑起了一點速度,司機轉(zhuǎn)了二檔,曲成松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漸漸快速后退的街景,咧嘴笑了。嘿嘿,去你大爺?shù)奈浼掖?,去你大娘的紅荷花,去…你個大肥妞武小鳳,老子走了,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