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提出進(jìn)包間,那就滿足他。
將茶水送至包間,大廳里散客不多,魚月初關(guān)上門奉上茶水,又開始拄著腮發(fā)呆。
也不知道包間里面兩人說些什么大事。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周九易給那芝行倒上茶,隨意問道。
周老板是隨意,但那小貓芝行卻更緊張了,他還在心底猶豫,連茶也沒喝。
“周老板,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可能會非??膳拢矔屓穗y以置信,但是你千萬要相信?!毙∝堉バ械念^頂冒著汗水,貓毛不停掉落,可見這件事要說出來,對他是多么大的壓力。
其實也怪周老板不按套路出牌,哪有人上來就要求直球的?
像芝行這樣的人,每次都得在飯局酒局各種局里推杯換盞,打著啞謎裝糊涂,推拉好幾百手,你猜我我猜你,大家互相糾結(jié),最后的最后,才露出雪白的戲肉,這才有達(dá)成成就的快感。
周老板這樣的,他從來沒遇到過。
或者說,不肯和芝行打啞謎的選手,都是比他地位低的,那樣的芝行直接無視,當(dāng)不存在。
事實上芝行在倪傲洲的地位,根本不是像他自謙的那樣,只是昂米奧麾下一小吏,而是僅此于昂米奧地位的第一幕僚,不出仕,鮮為人知,但昂米奧周圍的圈子,都知道妖貓芝行,是在倪傲洲的地位,可以真的稱得上是一貓之下,萬貓之上了。
這樣的貓,今天出現(xiàn)在茶館里給自家領(lǐng)主傳話,可以見得,這條消息是多么重要。
也可以見得,昂米奧對周九易的重視。
周老板沒有輕視他,事實上周九易沒有輕視過任何人。
只是他懶洋洋似乎把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態(tài)度,讓他看上去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而已。
眼前的貓妖年歲還小,從他背后的貓尾巴可以見得,這還是只有一條尾巴的新妖,妖齡頂天不過百年,不過這一代的妖,能有個純種已經(jīng)實屬不易,不必苛求太多了。
“你說吧,別太緊張了,就算你再害怕,事情也發(fā)生了,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周九易看貓妖不喝茶,心里有點可惜,他的滇紅雖然不算珍惜,但一個做茶生意的,不管是那種茶,他都希望客人喝下給出贊美,而不是只把它當(dāng)做一種交際工具。
很浪費的。
芝行慣會察言觀色,看出周老板不滿他只說話不喝茶,匆匆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也沒喝出什么味兒。
周九易見狀搖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每天只想著權(quán)謀爭斗,連生活的美好也不在意享受的人,這日子過的有什么意思呢?
周九易一直堅信,能享受到生活美好的人,才能把美好的生活帶給別人。
要不是昂米奧這只大貓對家人的愛真摯熱烈,他才不會去搭理那只大貓。
“周老板,你等我捋一捋?!笨闯鲅矍昂妥约侯I(lǐng)主有同樣地位,或者說是比自己領(lǐng)主地位更高的男人失去了說話的興趣,芝行更慌神了,他強(qiáng)按下動蕩的心神,準(zhǔn)備好措辭。
“周老板,我今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敝バ猩钗豢跉猓恋艉顾?,想笑著說,卻還是笑不出:“因為這個消息,對我這樣的新生代妖族,太過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