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就是病神。
這位經(jīng)常被罵的神,在塵世的歷史上曾留下很多記載,他的塵世化身也都很有名,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dá)、秋瘟趙公明、冬瘟鐘仁貴、總管中瘟史文業(yè),這五人合稱之為五瘟神或者五鬼使,塵世的人們常常拜祭他們,祈求一年四季不感染疾病瘟疫。
但實際上,瘟神和霉神沒什么不同,他們都是無知無覺的不可琢磨的力量,即使有化身在塵世行走,他們也仍然是無悲無喜的存在。
僅僅靠著祈求祭拜,就妄想得到庇佑?不可能的。
凌云志此人,命格富貴,脈象平穩(wěn),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他這個人再正常不過,但就因為他的正常,在已發(fā)生的現(xiàn)實下,才恰恰說明了他的不正常。
老道長和周九易蹲坐在地上,剛剛霉神的符箓在自己徒弟身上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足以說明一切。
神和神之間,是無法互相攻擊壓制的,因為凌云志被瘟神選中了,所以霉神高照的符箓在他身上是無效的。
那符箓之所以化作片片灰燼,正是神力彼此間互相抵消后,所產(chǎn)生的現(xiàn)象。
他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
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
“老道,換個徒弟吧。”周九易也只能這么安慰欲哭無淚的老道士了。
老道不說話,老道很想哭,但是他哭不出來。
“其實我也奇怪了?!敝芫乓装舌舌欤瑳]形象的往地上一坐,盤著腿兒,像一個真正的老茶農(nóng)似的:“你這徒弟到底哪里好,讓你付出這么多???”
老道士到了這個時候,也不保持形象了,畢竟這邊上也沒有外人。
他學(xué)著周老板的樣子,也坐在地上,愁眉苦臉:“周老板,你我相識也有數(shù)百年了,你是知道我的。”
“對啊對啊,”周老板點頭:“我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是那時人族和妖族打算擬定契約,你來茶館跑腿,咱倆才認(rèn)識的?!?br/>
老道也想到了二人第一次見面,若有所思:“所以,你是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對吧?!?br/>
“你們這門人怎么說個話總要鋪墊那么多,說半天也說不到重點?!敝芫乓撞荒蜔┑溃骸奥闊┠愫煤谜f話?!?br/>
“人老了,就容易回想起從前?!崩系酪稽c也沒有不好意思,很坦然的一攤手:“我們?nèi)祟愑植幌衲銈冄?,我能活到這個歲數(shù),都可以去申請那個勞什子的吉尼斯紀(jì)錄了,你要對我寬容一點啊?!?br/>
“好好好,麻煩你快點說好嗎?”
老道開始回憶:“我們道家以無為而治,以自然為本,念天地均衡,說白了就是,順其自然,而我們這一門,卻不這么認(rèn)為?!?br/>
“虛無、齊物、守一、柔弱、純粹素樸嘛?!敝芫乓茁牭臒o聊,在地上寫下這些字,寫完又將其擦去:“你們這一門,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現(xiàn)如今的道門正統(tǒng),恐怕都不知道還有你們這一支,實在是有夠‘純粹樸素’的了?!?br/>
“這只是其一,”老道點點頭,認(rèn)真說道:“我們這一支,雖然在塵世那一場戰(zhàn)爭中人丁凋零,但一直都是自給自足,自得其樂,雖然生活樸素不為外人知曉,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們還肩負(fù)另外的職責(zé)。”
“嗯哼?”周九易也是頭一次知道,老道的身上,還有其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