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dá)珠江口的時候，顧鯤原本是在睡覺養(yǎng)傷，是作為瞭望手的妹妹大呼小叫，把他吵醒的。
　　為了防止顛簸扯動傷口，顧鯤這幾天睡的都是吊床。距離手術(shù)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所以愈合得不錯。
　　清醒之后，顧鯤略微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態(tài)，覺得今天可以起來稍稍走動了，就喊妹妹過來服侍。扶他去甲板上呼吸新鮮空氣。
　　“哥你慢一點(diǎn)?！鳖櫯蝿幼骱苄⌒?，還給哥哥批了斗篷，唯恐他術(shù)后著涼。
　　“幾點(diǎn)了？”顧鯤深吸了一口微涼的海風(fēng)，問道。
　　粵東的二月，比威沙群島又冷了些，不過夜里還是有十幾度的氣溫，挺舒爽。
　　“凌晨四點(diǎn)了?！鳖櫯握J(rèn)真的回答。
　　“我們這趟，最終收獲有多少？統(tǒng)計(jì)過了么？”顧鯤問起了魚獲情況。
　　“全部加起來，大約20噸吧，有四五噸死魚，不過也剛死沒多久。船艙才裝了一半。”
　　顧鯤租借的這條船，全部裝死魚的話，能運(yùn)100多噸。海水活水放養(yǎng)的話，只能運(yùn)三四十噸。
　　從威沙群島離開后這三天半里，顧鯤因?yàn)轲B(yǎng)傷，連船上操舵的活兒都交給龍五和陳麗輪流干，顧鯤本人最多偶爾聽聽魚群探測器，更不可能下水。
　　少了一個最重要的人手，每天的拖網(wǎng)作業(yè)次數(shù)不得不限制，否則水手根本扛不住勞動強(qiáng)度。
　　所以這幾天累計(jì)才下了五次網(wǎng)，每次收獲平均兩三千斤吧，加起來一共有7噸，名貴魚的比例也不高。
　　從這個角度算，顧鯤這次割闌尾，損失還是挺大的——受傷之前那4天撈了12噸，受傷后4天只撈了7噸。
　　這些差額換算成錢，至少損失了幾萬塊，只能說欲速則不達(dá)吧。
　　不過能安全抵達(dá)總歸是不幸中的萬幸，錢是賺不完的。
　　顧鯤在心里把賬盤算明白后，讓妹妹扶著他進(jìn)駕駛室。
　　龍陳二人一夜都在輪流操舵，見船長進(jìn)來連忙問好。
　　顧鯤擺手示意他們別拘謹(jǐn)，然后中氣不足地許愿：“這幾天，你們每個人都要干兩個人的活兒，還要照顧我的病情，辛苦了，每人加一千塊人民幣獎金。上岸之后，不該說的話別亂說?！?br/>　　“船長您放心吧。”兩人也不貪，喜出望外地保證。
　　龍五一邊操舵，一邊指著海灣上飄著的點(diǎn)點(diǎn)漁火，隨口感慨：“船長，我看大陸這邊的漁民還真是勤勞，這么早就有這么多船出海了?，F(xiàn)在才四點(diǎn)多吧，我原先聽的那些電臺，都說華夏人是大鍋飯懶漢，果然不能信?！?br/>　　“呵呵，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F(xiàn)在的華夏人，賺錢很拼命的。”顧鯤不由哂笑。
　　沒過多久，第一縷晨曦把海面微微照亮，漁船之間，也相互能夠看清對方的輪廓和旗幟了——之前雖然也都能相互看見，但看到的主要是燈光。
　　因?yàn)轭欥H的船掛的是蘭方的旗幟，所以很快就有眼神好的漁民注意到了。一條幾十噸的漁船很快靠攏過來，也不問情況，直接用擴(kuò)音器喊話。
　　“外國船上的兄弟，要不要過駁一下，我們船東很好說話的，九五折?！?br/>　　其余三人都不明所以，顧盼便請教哥哥：“哥，過駁是什么意思？他們想干嘛？”
　　顧鯤搖搖頭，吩咐龍五：“你喊話回去，告訴他們不用了，我們有捕撈許可證?！?br/>　　龍五依言喊話，對方就罵罵咧咧走了，估計(jì)是在咒罵有關(guān)部門怎么給外國船發(fā)捕撈許可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