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跟陳明誠虛與委蛇的那一個月里,倒是沒怎么耽誤顧鯤賺錢,甚至比沒有跟陳明誠合作前,還略微多賺了一些。
他的三條漁船,依然在有條不紊地跑著粵州那邊的航線,源源不斷地趁著廣交會的最后旺季,狂賣高檔海鮮。
回程的時候,也滿載著價廉物美競爭力強勁的華夏小商品,滋潤著蘭方以及古晉周邊的華人區(qū)消費市場。
每條船每個月可以跑一個半來回。
三條船加起來,單月進出口海貿(mào)毛利,可以達到50萬人民幣左右。
而捕撈作業(yè)的利潤,在沒有顧鯤本人坐鎮(zhèn)的船上,一條船大約是20來萬,有顧鯤本人坐鎮(zhèn)的船,可以達到200萬,差距達到了十倍之多——畢竟沒有顧鯤逆天的探魚能力,正常人不開掛的話,能撈到十分之一也不算差了。
再算上這一個月里,跟著陳明誠分潤販油回蘭方的利益,這部分也有好幾十萬。
截止到5月中旬,顧鯤的總資產(chǎn),比一個月前,又膨脹了300萬,達到了賬面凈資產(chǎn)800多萬。
另外,他還欠了180萬的船款按揭始終沒還呢,要到10月份才到期。所以把這180萬加上去的話,顧鯤手上實際控制的資產(chǎn)規(guī)模,第一次邁過了千萬人民幣大關(guān)!
盡管如此,拔掉了陳明誠這顆攔路虎時,顧鯤依然感覺到長出一口氣,內(nèi)心無比舒坦。
就像治好了多年的老便秘。
跟賺不賺錢沒關(guān)系,純粹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好欺負、被惦記。
那種時時刻刻擔心被人識破、一個月都不敢回家看望自己妹妹、擔心給自己身邊的朋友帶來麻煩的憋屈感,沒經(jīng)歷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
初步確認陳明誠下場后的第二天,神清氣爽的顧鯤,就坐飛機趕回了古晉。
本來么,按照他一貫的運營節(jié)奏,他的三條漁船里,已經(jīng)有兩條在古晉做好了起航準備、隨時準備出海作業(yè)了,顧鯤應(yīng)該上其中一條船,繼續(xù)辛勤勞作十天,撈他個一百萬魚獲回來。
不過,錢是賺不完的,難得有這種大喜事兒,他決定放松幾天休息一下。再說了,薩武洋也已經(jīng)通知他,后天去參加在蘭方的司法拍賣。
所以,顧鯤就吩咐陳麗,這次由她帶著船隊,出海隨便撈撈。顧鯤自己要當甩手掌柜。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靠本人的天賦異稟一百萬一百萬地賺辛苦錢,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顧鯤也需要一些時間靜下來想想,梳理一下:扳倒陳明誠之后,可以有哪些新的商業(yè)領(lǐng)域開拓。
同時,之前那些靠哥們兒義氣、船長威望凝聚團隊的打法,在總雇員不滿20人、且基本上都是崇拜力量的熱血糙漢子水手時,或許沒有問題。
隨著生意經(jīng)營的多樣化,將來不再純以武力打天下,顧鯤也需要給他的團隊補充進更多的文職人員。
否則要不了幾個月,管理就會因為生意規(guī)模的膨脹和復(fù)雜化,而混亂崩掉的。
……
回到古晉后的第一件事情,當然是應(yīng)該先去學(xué)校里,探望下將近兩個月沒見的妹妹,接妹妹一起回家了。
從四月初開始,把顧盼安頓在古晉中華第一中學(xué)之后,顧鯤就再也沒跟妹妹碰面過。
連學(xué)校登記緊急聯(lián)系人時,他都沒讓顧盼填他的名字。
這一切,都是為了不讓陳明誠的人找到顧盼、萬一狗急跳墻橫生枝節(jié)。
現(xiàn)在陳明誠完蛋了,他的手下也作鳥獸散。相信以陳明誠的人品,是養(yǎng)不出豫讓之流矢志為故主報仇的國士的,所以也就沒什么可擔心了。
不過,從機場打車去學(xué)校的半路上,顧鯤路過了一個車店(94年都還不叫4s店),他就隨口吩咐出租車司機停車,付了打車錢。
跟兩個月前相比,顧鯤的財富又膨脹了數(shù)倍,再騎個摩托拋頭露面也挺奇怪的,所以買個車也便于低調(diào)出行。
馬來亞日貨橫行,所以車店也沒什么選項,顧鯤進門后隨手一指,直接要了一輛豐田佳美。
他當然不喜歡日貨,但待久了,他也理解薩武洋在古晉為什么也要開佳美——滿街都這車,不招眼。
二戰(zhàn)的時候,對于中韓來說,曰本人當然是禽獸不如的侵略者,因為中韓原本都是獨立國家。
但是對東南亞人來說,就比較微妙了,因為東南亞此前就已經(jīng)成殖民地了。日軍好歹還演一演,把你變成傀儡國。
用魯迅先生的話來說,這就叫“把人先變得豬狗不如,再給他略等于牛馬的價格,他們就心悅誠服”。
日軍相當于是把所到之處的被統(tǒng)治者都一律變成牛馬。
中韓是從人直接被變成牛馬,拼死反抗是天經(jīng)地義的。
而南洋人是先被布列塔尼殖民者從人變成豬狗,再被日軍從豬狗變成牛馬,就覺得牛馬也還行。此后幾十年,日貨也就挺受歡迎。
顧鯤就當是入鄉(xiāng)隨俗,隱忍一下。反正以后在蘭方和華夏,他肯定不用開日系車。
至于駕照,顧鯤過去的一個多月里,也已經(jīng)在古晉拿到了,標準的馬來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