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清白的晨光照進窗臺,帶進一陣溫潤的晨風,還順道夾帶著桃花梨花香味。
劉氏是這個家里面最忙的,她一邊連哄帶罵的叫兒女們起床,一邊又要舀著半桶水給豬圈里加水,雞舍里加水。
隨便從桶里舀了一勺涼水洗了把臉,又到院門外抱進來一堆干柴開始生火做早飯。
整日的繁忙,早已將她好脾氣磨滅了,整日里板著一幅臉,埋頭苦干。
一見她大兒起床后就沒好臉色的數(shù)落,“你們幾個倒是命好,日上山頭才起床。
之柳去將豬草切碎放到灶上煮熟了喂豬,平兒將當頭的那些柴給劈好了?!?br/> 在迷迷糊糊當中也沒聽到劉氏喊夏之雪的名,于是她心安理得的繼續(xù)睡著。
等夏之雪睡到自然醒時已經(jīng)天大亮了。
她睜開眼后,深呼了一口氣,農(nóng)村的好處就是勝在空氣清新。不過是吸了幾口空氣就覺得神清氣爽,雖那受傷著紅腫的腳和腦袋隱隱有點作痛,但已經(jīng)比昨天好多了。
如今已是陽春三月初頭,但古代的天氣冷得多,才坐了一會兒夏之雪便凍得直打哆嗦,連忙將放在床頭的碎花布襖穿上,下床后也只能穿著那一雙鞋頭已經(jīng)破了個洞的黑布鞋。
要知道夏之雪從來都沒穿過破鞋,這又再一次突破了她的底線。剛穿好鞋走出屋就聽到了她四弟在咯咯咯的喂雞。
夏之雪循著聲音往后門走去,后門有一塊空地,用磚頭砌了一個圍墻。圍墻的邊上設有雞舍,十幾只小雞站在地上啄著四弟灑落下來的玉米粒。兩只母雞護著雞崽子的吃食,不讓公雞靠近。
夏之康一見他三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立馬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可能是昨晚夏之雪的仗義相助讓他少討頓打,內心滿是感激,“三三三姐姐姐姐,你起來了。傷好些了沒?”
“一點小傷死不了。小結巴……”夏之雪才喊出口就覺著不妥,立馬改口,“那個……康兒早啊??祪旱故峭η诳斓模谷粫闺u。”
聽到表揚后,夏之康不好意思摸摸后腦勺,“姐姐姐姐,呵呵,喂雞很簡單的,我還會會會砍柴呢。”
夏之雪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敷衍的回答一句,“嗯,康兒是好孩子,能幫家里干活。”
“三姐姐,要不你來看著這些雞雞雞,我我我要砍柴去了?!?br/> “喂喂喂!”夏之雪沒時間表示拒絕喂雞的食槽已經(jīng)到她手里。見那些雞抬著頭沖到嘰嘰喳喳的叫喚,吵到頭疼,只好撒了些許苞谷粒。
隱約間她似乎聽到圍墻外有響動,忽墻頭的一個磚頭砸了下來,墻沿邊突然伸出了半個腦袋,沒一會兒露出了真容。
亂糟糟如雞窩般的頭發(fā)下面是一張猥瑣的臉,臉頰兩邊長滿了坑坑洼洼的麻子紅坨坨。兩只很小的倒三角眼正賊溜溜的盯著夏之雪,笑的都快流出了口水哈子。
“雪妹妹,我來看你啦。聽聞你家很缺銀子,妹妹你為了賺那少的可憐的銀子摔傷了腦袋。
若是妹妹要銀子,可以跟哥哥要啊。只是你抽空陪陪哥哥就當數(shù)了?!?br/> 還邊說邊爬在墻頭正費力的抬腳,看上去想翻過來。
夏之雪一眼望去就知道此人不是善茬,若是在現(xiàn)代被人這般的調戲,早就沖過去飛他一腿。
后門的響動引起了劉氏的注意,她快步穿過堂屋走出后門,一瞧見那廝臉色便陰沉下來了。
“你個爛巴狗!這是做甚子???又來爬我們家墻,快給我滾回去!”
那廝還真是個無賴,就當沒聽見縱身一躍,從墻頭跳下來,無臉無皮的。
“九嬸,怎能如此對我?我可是好心,聽聞你們急需銀子,家里窮到都快揭不開鍋了。
我家倒不差這十兩八兩的,只是將雪兒姑娘嫁于我,保證你們全家吃香的喝辣的?!?br/> 陳二貴這廝話音未落,劉家大哥沖出來撿起地上的石頭作勢要砸過去,并大聲的呵斥,
“二賴子,你敢你再敢騷擾我三妹,小心石頭砸不死你!”邊說著邊將石頭朝陳二貴扔了過去,差點砸著他腦袋。
嚇得陳二貴倒退了幾步,反首就從墻根一躍,逃走了。
夏之平走過來安慰夏之雪,“三妹,你可別被嚇著了。這無賴以后見著他躲著走?!?br/> 夏之雪不自覺輕笑了一聲,剛已經(jīng)握緊了拳頭并將十根指頭卡卡的活動了一番。本來想拿著那廝活動活動筋骨練練手的,不然她學的散打、柔道都派不上用場了。
她見已經(jīng)沒機會了,便放下拳頭,裝作乖巧,“好,都聽大哥的?!?br/> 稍微打聽了那廝的事,這陳二貴家里本是娶了媳婦但難產(chǎn)死了,兒子倒是活過來如今五歲了。
他整日里游手好閑,就仗著二伯是村里的里正,大伯又是琵琶村最有錢的地主爺,橫沖直闖慣了,從原主夏之雪十歲時就經(jīng)常糾纏,好在劉氏一家子看得緊才沒被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