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洛都以后,整座城市上空映照著霓虹燈忽紅忽綠的妖嬈。
位于老城區(qū)的迷津道——人們更習(xí)慣稱之為酒吧街,入夜時刻便開始蘇醒,跟隨著這座千年古城的腳步迫不及待地奔放起來了。
狂躁的架子鼓點、炸裂耳膜的電吉他……讓人腦袋發(fā)熱的樂聲從每家酒吧奪門而出,拉扯著過路的潛在顧客。
曼努酒吧的歌手很年輕。他目測身高超過185,高大且瘦削,黑色的鴨舌帽壓得很低,但當(dāng)天花板上轉(zhuǎn)動的射燈劃過他的臉龐時,能看出他眉清目秀,乖巧得不像一個搖滾歌手。
衣著也很普通,紅色的字母印花t恤、破洞牛仔褲,和大學(xué)城路邊走著的隨便一個大學(xué)生沒兩樣,如果不是他抱著電吉他上臺時引發(fā)的掌聲和尖叫,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他調(diào)整了下麥克風(fēng)的高度,向觀眾們微微鞠躬,說“謝謝”的聲音謙和有禮而略帶靦腆。
場內(nèi)的觀眾多到前胸貼后背,就連通往門口的過道上都擠滿了人。可是他一說話,人們的躁動瞬間停息了,所有人屏息等待著。
他扭頭對鼓手點了點頭,鼓槌砸穩(wěn)了第一個鼓點,鍵盤、吉他和貝斯相繼切入。隨之而來的還有觀眾們歡脫的掌聲,看得出大家對他要唱的這首歌很熟悉,對他也很熟悉。
掌聲恰如其分地在他開腔的時候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觀眾們情不自禁扭動的身軀。
他的歌聲與他的外表、儀態(tài)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聲線渾厚中略帶沙啞,音域?qū)拸V,吐字清晰有力,歌聲拉至高音處時,也將觀眾的熱情推至了高潮。
他在臺上一連唱了六首歌。最后一首,他換了一把民謠吉他,溫和的彈唱沁人肺腑,與剛剛舞臺上的霸氣又完全不一樣了。
演唱完畢,他將吉他輕輕放下,對著臺下深深地鞠躬。
有人舉起一只拳頭嚷道:“林默!”
所有人在這叫聲的帶動下,紛紛加入到整齊的呼喊中:“林默!林默!林默……”
林默調(diào)整了下方向,朝四面再三鞠躬后離開了舞臺。
“小伙子唱得不錯啊?!?br/> 充當(dāng)后臺的休息室其實就是一個雜物間,靠墻的角落堆著紙箱,幾張破舊的桌椅凌亂地放著。林默走進房間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翹著二郎腿在椅子上坐著。
“謝謝……您是……哪位老師?”林默不認識這個男人,但禮多人不怪,稱呼“老師”總沒錯。
“這我名片?!蹦腥藦奈餮b內(nèi)兜掏出一張黑色燙著銀字的名片遞給林默。
林默雙手接過,男人又說:“我們公司在文昌廣場那邊有個錄音棚,你知道吧?有興趣的明天上午九點來試音,說找老何就行?!?br/> “何老師,很感謝您給我的機會,可是,我明天上午有課,我還是希望以學(xué)業(yè)為重?!绷帜⌒牡卣遄弥迷~,說道。
老何沒有生氣,而是仰頭哈哈笑了兩聲:“小伙子挺實在的啊,不急不躁的。不過我告訴你,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再考慮考慮吧。”
林默點頭稱是,恭恭敬敬地把老何送出了門?;剡^頭,酒吧老板沈彬正好從過道上走來。
“這是第三個了吧?林默,你以后要是紅了,別忘記咱這小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