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你很聰明……”
挺著大肚子的少女露出虛弱的笑容,“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快就反應過來了?!?br/> 段嫣臉上的苦澀越發(fā)濃郁,“前輩不要嘲笑我了,若是我真聰明的話,現(xiàn)在就不會讓前輩將我困在這溶洞中?!?br/> 就在剛才,段嫣用神識查看溶洞情況,發(fā)現(xiàn)洞口已經(jīng)被高人做了結界,此時這溶洞不能進不能出,段嫣就算是交代在這里,恐怕也不會有人察覺。
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溶洞的血腥味更加濃郁,甚至有些刺鼻,一只花斑狼有多少血,可以這樣流?
縱然什么都是假的,這只狼受了重傷不是假的,段嫣修的是《羅漢心經(jīng)》,念得是超度的佛經(jīng),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縱然這位身份不明的妖修騙了他,此時眼見對方可憐兮兮的樣子,段嫣也有些于心不忍。
畢竟這妖獸已經(jīng)修出了人形,段嫣明知這是一只強大無比的花斑狼,但是潛意識里,還是忍不住將她看做人類的孕婦。
也罷,想來這妖獸就是利用人的憐憫之心,于是段嫣嘆了一口氣,“前輩有什么要交代的盡管吩咐吧,不過也希望前輩不要為難于我,若前輩的要求實在是過于苛刻,晚輩就算是自裁于此,也絕不做茍活于世的傀儡!”
最后一句話,段嫣說得鏗鏘有力,他的離光劍發(fā)出一聲嗡鳴,寒光更勝之前,劍身充滿了熊熊戰(zhàn)意,仿佛只要段嫣一聲令下,它就沖向那強大的妖修,不死不休!
血泊中的少女綠眸幽深,她看著段嫣,露出一絲微笑,“少年郎,你真的不像合歡派弟子?!币姸捂棠樢怀?,搖頭說道,“你莫要生氣,世人眼中的合歡弟子都是一群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你宗門名聲就是這樣,這是事實,你瞪我也沒用?!?br/> 少女微微闔眼,自顧自地說道:“我上一次見到離光劍,還是一千多年前,這把劍上一任主人是個強大無比的劍修,那時候我還不會化形,同樣是身副重傷,同樣是在這樣一個差不多的溶洞,同樣是離光劍主……”
“那時候我以為我會死,結果我依靠一顆筑基丹活了下來……這一次,縱然有離光劍主,我想,我還要死了?!?br/> 少女絮絮叨叨,段嫣卻知道,她在向自己解釋為什么合歡派那么多弟子,她會選擇自己。
“前輩是因為離光而選擇了我?”段嫣沉聲問道。
“不,是老天把你帶到了我面前,我日日都在期盼有那么一個人出現(xiàn),無論他是誰,道修也好,佛修也罷,妖修、儒修劍修,我都不介意,我日日等待,但那個人始終不出現(xiàn),直到我在半個時辰前突然看到了你?!?br/> 段嫣覺得自己笨透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件事處處都是破綻,自己竟然被一群畜生給哄了,說不定人家那群狼就在開會呢,他竟然僅憑者一只狼受傷,一群狼圍著它叫,就認定中間那只被圍攻了。
真是愚不可及。
“少年郎,不是我選擇了你,而是你選擇了我,或者說是天道讓我遇見了你……離光劍主,老天終究還是給了我一線生機……”少女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血已經(jīng)浸染了她的身體,她的身下宛如一個血池。
段嫣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前輩,在下幫你止血吧……”
“少年郎,沒用的,這是詛咒,是天罰,我躲不過的?!鄙倥樕絹碓缴n白。
還不等段嫣追問天罰詛咒怎么回事,少女再次開口,“俊俏的少年郎,幫我一件事,這件事,不會給你的門派帶來麻煩,但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你會惹上麻煩?!?br/> 段嫣苦笑,“前輩的幫和強迫有什么區(qū)別,晚輩在聽?!?br/> “幫我照顧我的孩子,不要讓別人察覺到它的身份。”少女睜開眼睛,幽幽然看向段嫣,“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