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鍋肉湯,蘇墨喝了很久...很久......
他想要喝著肉湯,等有人來敲響院門......
他等了很久很久.....
等到爐中的柴火也掛上了霜,等到鍋中的肉湯凍成冰,等到院門內(nèi)外也積起了厚雪......
風雪降世,茫茫凄涼。
蘇墨院中枯等半月,已然十分虛弱,似乎隨時都要死去,可肉身的血脈之中似乎又有一道不知名的氣息不斷的修復著蘇墨重傷的肉身。
不知過了多久,學堂的院門終于又響起來兩聲聲響,蘇墨抬頭望去,卻無人推門而入。
蘇墨慌忙起身,步入雪中,去拉開的院門,院門內(nèi)的積雪被拉開的門推到了兩旁。
“先生......”
門外是一個婦人,蘇墨記得她,她是學堂中的一個學子的母親,來人面色滄桑而憔悴,可看向蘇墨的臉上滿是悲傷。
蘇墨看著這婦人,嘶啞開口道:“進來說話!”
那婦人搖了搖頭,似乎有深深的憂慮,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蘇墨看著婦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有話直說便可?!?br/> 那婦人往學堂內(nèi)看了一眼,見到空空蕩蕩的學堂,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什么,直接轉(zhuǎn)頭走了,回到了風雪之中。
蘇墨回頭看了一眼空蕩的學堂,學堂之中那些桌椅早已讓王六分給了鄉(xiāng)親們當柴火燒了。
似乎明白了什么,蘇墨奔入雪中,叫住了那名婦人。
“可是需要柴火?”蘇墨問道。
婦人臉上終于流下了兩抹淚水,緩緩的點了點頭。
“鎮(zhèn)上的柴火都用完了,我才想來看看先生這是否還有桌椅什么的......”
“你隨我來!”
蘇墨拉著婦人回到了學堂,四下張望中終于看到了那個堆滿書籍的書架。
學堂中可以燃燒之物都早已被蘇墨拆完給了王六,只剩這個書架了。
蘇墨將書架上的那些書籍用布包好,然后在婦人呆滯的目光之中,將書架拆成一條條的木柴用了一根布袋捆成一把。
蘇墨將那包書籍和那捆木柴交到婦人手中......
婦人看著手中兩捆‘柴火’久久不能平靜,抬頭看向白衣白發(fā)的蘇墨,此刻的蘇墨竟然有了蒼老的神態(tài)。
“先生......”婦人張了張嘴,竟然再說不出話來。
“先活命!”蘇墨說。
婦人要留下那書籍讓蘇墨取暖用,可蘇墨卻說自己還有能用的柴火,婦人點頭帶著兩捆‘柴火’走了......
蘇墨開著學堂的院門,看著學堂之外蒼茫的白雪,低下了頭。
體內(nèi)流動的血脈之力不斷的發(fā)出溫熱,讓蘇墨保持不死。
風雪依舊,毫無人情。
不知過了多久,鎮(zhèn)上安靜的除了風雪聲再無其他聲響。
每到飯點,也再無炊煙升起......
蘇墨恍惚之間走入了雪中,走出了學堂.......
冰冷刺骨的風雪立刻將蘇墨頭上的白發(fā)吹上了一層冰霜,那冰霜晶瑩剔透,連成一塊凍的風雪再也吹不動那長發(fā)。
蘇墨一步一步的跨在雪中,雪已經(jīng)漫過腿高,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撥開積雪在前行。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
鎮(zhèn)上各家各戶的都一片寂靜,毫無人煙。
每戶人家的屋檐上都有一條條倒掛的冰柱,遠遠看去,如同一個被冰封的鎮(zhèn)子。
那街頭的積雪也再無人走過的痕跡......
蘇墨茫茫然地走到一戶人家門口,那門上已然被冰凍封住了,像是許久未曾開門過了。
叩叩叩......
蘇墨敲響門,似乎有響聲傳開震動到了屋上的積雪,一塊積雪落下,打在蘇墨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