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起來吧。”聽到黃瓊請安,正忙著批閱奏折的皇帝,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只是讓黃瓊起來后,便沒有了動靜?;实蹧]有時間理會自己,黃瓊自然也不敢打攪皇帝工作。只能老實的待在一邊,等著皇帝忙完了手頭上的工作,撥空接待自己。
當然,老實待在一邊的黃瓊,也只是身體上的老實而已。實際上連腦子帶眼睛,可以說沒有一刻是閑下來的。一雙眼睛貌似在盯著面前地面上的金磚,實際上卻用余光不斷的在打量著溫德殿內的陳設。
上次進來多少有些緊張,只是略微的打量了一下殿內的構造。這次反正皇帝暫時也沒有時間搭理自己,所以黃瓊打算看個夠再說。盡管回到這個時代,黃瓊一直都沒有重抄舊業(yè),但卻依舊以精準的眼光看出,這殿里面的每一樣陳設,放在后世都足以讓他一生無憂。
先不所皇帝正在辦公的那張整張楠木制成的御案,擺在御案上的鈞瓷筆洗,也不提殿內御座前的那兩支鎏金銅鶴。單單就皇帝御座后面擺著的,那座唐代書法大家柳公權真跡屏風,就足以讓黃瓊垂涎三尺了。
拜黃瓊自己在前世吃夠了近視眼的苦,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時代,要是把眼睛搞的近視了,連眼鏡都沒有地方去配。眼睛一旦壞了,連修理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回到這個時代之后,他一直小心的保護眼睛,使得現(xiàn)在的視力極佳所賜。
盡管那座屏風擺放的位置,距離他還有一定的距離。但黃瓊依舊可以清楚的判斷出,那個屏風上的字,絕對是柳公權的真跡。而且不是后來裝裱上去的,而是直接就提在屏風上的。就這么一副屏風,放在自己的前世至少價值得在幾千萬。
看著這幅前世極其罕見的屏風,在前世摸慣了古董的黃瓊,差一點口水沒有當場留下來。要不是屏風前面還坐著皇帝,他早就跑過去上下其手了。一邊不斷暗中打量著這座屏風,黃瓊一邊在內心中不斷的大叫:“暴孽天物啊,太暴孽天物了?!?br/> “這么一座屏風要是給了自己,早就小心的收藏起來了,那里還會就這么隨意的擺放出來?怪不得那么多人相當皇帝,先不說幾乎是沒邊的權利。就是這個奢華,可以將名人真跡不當回事的隨意擺放就夠讓人眼紅的。最關鍵的是,這幅真跡肯定是白來的?!?br/> 黃瓊死死的盯著那塊讓他垂涎三尺屏風,卻沒有聽到已經忙完手頭上工作的皇帝老子,幾次叫他的聲音。直到太子屈尊降貴的走到他面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數(shù)聲九弟,才將黃瓊從失神中喚醒過來。
見到太子雖說語氣親切,但卻有些面色不善的站在自己面前。反應過來的黃瓊連忙躬身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臣弟洗耳恭聽?!?br/> 黃瓊如此的低聲下氣,太子面色才略微緩和一些的道:“不知道九弟在想什么呢,是如花美眷,還是其他什么,讓九弟如此的失神?就連父皇和大哥幾次呼喚你,都沒有反映過過來?!?br/> 聽到太子這番話,黃瓊連忙對著皇帝躬身道:“兒臣剛剛看到父皇身后的那幅屏風,好像是前唐書法大家柳公權的真跡,一時看的出神了。沒有聽到父皇和太子的話,多少有些君前失儀,還請父皇和太子恕罪?!?br/> 黃瓊這位老子的心情,今天看起來著實不錯。聽到黃瓊的話,非但沒有追究他君前失儀之過,反倒是走到黃瓊的面前道:“看來世仁很有眼光嗎。沒錯,這幅屏風正是前唐書法大家柳少師的真跡。這位柳大家的字,朕一向都甚是喜歡,難道世仁也喜歡這位柳少師?”
雖然不知道自己這位皇帝老子如此問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黃瓊卻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道:“兒子自啟蒙起,與母親學習的便是這位柳少師的書法,所以對這位柳少師字非常的喜愛?!?br/> “那你對這位柳大家的字,有多少的了解?說來與朕聽聽,朕今天就考考你,看看你母親的學識,你已經學到了幾分?”聽到黃瓊自幼學的便是柳公權的書法,皇帝很是有些興趣的問道。
“柳大家的字,取均衡硬瘦,追魏碑斬釘截鐵之勢。點畫爽利挺秀,骨力遒勁。書貴瘦硬方通神,說的就是他的楷書。因風格獨特,所以與前唐另一位書法大家顏真卿并列,有著顏筋柳骨之說?!?br/> 黃瓊前世便相當喜歡這位晚唐書法大家的作品,這一世自學寫字開始,便學的是其書法。兩世為人,更是看了不少前人后人對這位書法大家的評價。所以皇帝考校之下,也絲毫沒有什么猶豫的張嘴便來。
“不錯,顏筋柳骨這句話正是評到了點子上??磥砟銓@位柳大家的作品,不是一般的了解。那你知道前唐穆宗詢問柳公權用筆之法的時候,柳公權是如何作答的?”聽到黃瓊自幼學的便是柳公權的書法,皇帝倒是相當高興的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