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月事將近,往往容易高漲。阮蘿不知不懂,可周之南沒那個的意思,她也不好主動提。他在家已兩日,白天里陪她折花打球,畫畫彈琴,可夜里就是不碰她。
他是腰被撞壞了?怎的還不行了。阮蘿心里暗暗納悶。
她一雙柔荑狀似不經(jīng)意地移,可下一秒就被周之南鉗制著手腕挪走。
“周之南,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周之南覺得奇怪的是阮蘿。
“你……你可是去長三堂子了?”
周之南又無奈又想笑,“我去長三堂子作甚的,這幾日幾乎時時都同你在一起?!?br/>
是這樣,但不妨礙阮蘿覺得他奇怪。
她湊到他耳邊,蚊子似的小聲說,“你不想同我做那碼子事嗎?”
周之南揚起了嘴角,“哪碼子事?”
阮蘿嬌嗔他,“正經(jīng)些?!?br/>
“最近不做。”他仿佛無欲無求的苦行僧,可阮蘿知道這不是真的他。
“為什么?你不喜歡我了?”
“沒有,李自如的中藥方子得吃足七天。”
阮蘿不明白,“怎的吃他的調(diào)理方子還需禁欲?”
是不需的,周之南把她抱緊,“乖嬌嬌,快些睡?!?br/>
她氣呼呼的,眼睛瞪的像銅鈴,可也沒了那股興致。背過去做出睡覺樣子,周之南只覺得她怎的這般可愛,自背后攬著她,掌心溫和的拍打她身子。
靜了沒一會,懷中的嬌人兒就睡著了。
次日清早,阮蘿睜開眼就看到他站在衣柜前,正扣馬甲扣子。
“你要去商會了嗎,怎穿起了西裝。”
“別賴床了,起來換衣服?!敝苤献酱策厗舅?,手里又在擺弄袖扣。
“干什么呀?”
“你這幾日不是總跟下人打聽霞飛路的洋貨鋪子?帶你去逛逛,順便去秦記裁幾件新衣。秋也深了,天氣愈發(fā)涼了”
阮蘿前日同他提過一次,讓他陪她去逛。但周之南得等他額頭的傷好了的,因周老板最要面子,不能頂著個結(jié)痂的額頭出去。
“你不是說得等傷口好了的?”
周之南從格子里拿出了頂禮帽,是最新流行的款式,虛虛比量了一下在頭上,“這樣就看不到額頭了?!?br/>
阮蘿笑的極甜,自然是樂意的,光著腳下了床。周之南拿著鞋子跟上她,“你跑哪去?”
“我要去我房間里找件華麗的洋裙,同你這身西裝配些?!?br/>
給她穿好鞋子,周之南忍不住開口建議,“別穿那些怪累贅的,不方便你逛?!?br/>
兩人站在阮蘿臥房的衣柜前,周之南先選了條墨綠色的裙子,“我見這件就好看的很,還輕盈些?!?br/>
阮蘿持保留意見,覺得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夠鄭重。她把周之南推了出去,“我要自己選,你下去等我?!?br/>
他被推出門外仍不忘叮囑:“快些決定,我去給你熱杯牛奶?!?br/>
周老板親手熱的牛奶和梅姨熱的有什么區(qū)別,許是更甜些罷了。
周之南坐在餐廳里一直沒吃,尋思著等阮蘿一起。可他看了好多次表,報紙都被從頭看到尾,阮蘿還沒下來。摸著玻璃杯里的牛奶都不熱了,他默默地拿起來又進(jìn)了廚房,再熱一次。
出來時候正聽見小皮鞋踩著樓梯的聲音,阮蘿可算下來了。
她花費了這么長時間,最后定的還是他一開始選的那條墨綠裙子,周之南端著牛奶笑了出來。再見她已經(jīng)全套的裝扮都戴好,頭頂是黑色網(wǎng)紗帽,雙手是蕾絲手套,還拿著和裙子同樣材質(zhì)的金絲絨手包。
周之南笑的更深了。
“你怎的都打扮好了,這副樣子怎么吃早飯?”
他頭發(fā)仍沒打發(fā)油,看起來松散許多,同阮蘿“盛裝打扮”是兩種極端。
“我沒有涂口紅呢,吃得了飯?!?br/>
周之南是覺得她身上差了什么,原是知道還沒吃飯,特地留了口紅沒涂。
見阮蘿坐下,他打趣道,“你要戴著手套吃三明治?”
她皺了皺眉,“你怎的日日都是三明治,吃不膩?我這戴著手套怎么吃呀?!?br/>
阮蘿不知周之南心思,她慣是挑食,不愛吃蔬菜。周之南帶她一起吃三明治,蔬菜和肉都夾在里面,阮蘿也能一起吃下。
他噙著笑把她手拉過來,輕輕扯下了手套,“這不就能吃了,別想逃掉早飯。”
阮蘿對他扮了個兇狠鬼臉,細(xì)嚼慢咽地吃起來,再喝幾口熱牛奶。
臨出門前,周之南又上了樓取了件短斗篷給她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