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宅,外面雨才漸漸小起來,也不再有雷和閃。前些日子周之南命人在主臥里裝了個小的壁爐取暖,阮蘿蓋著毛毯在床上,整個人暖融融的,兩頰呈粉紅色,活像個吉祥娃娃。
周之南在書房打完電話吩咐完事情,已經(jīng)十一點多,很晚了。到臥室見到阮蘿坐在那發(fā)呆,開口問道:“這么晚還沒睡?屋子里不冷吧?!?br/>
阮蘿搖搖頭,周之南上了床,他明顯感覺臥室里比書房暖很多,甚至有些發(fā)熱。還需叮囑下人明日別燒這么旺了。
他已經(jīng)躺下,阮蘿卻沒,“不躺下嗎?很晚了。”
明明屋子里暖得很,她聲音卻有些像是受冷導致的發(fā)顫,“周之南,那次扔你東西的人,還活著么?”
他調(diào)整枕頭的手停下,看著她。“怎的問這種話?”
晚上在陸家公館,周之南和陸漢聲進來后,又支了阮蘿出去。她覺得周之南今晚愈發(fā)奇怪,便扒在門口聽里面的動靜。
鄭以瑟顯然是情緒不穩(wěn)定的那個,且她剛受了阮蘿憐憫的眼神“羞辱”。
“陸漢聲,你若不是來哄我開心,便不要在這個房間待著了,我看你是想要我死?!?br/>
周之南笑,“他何苦來的哄你開心,倒不如直接把商會賬目往來奉上,你才最開心?!?br/>
鄭以瑟瞪大眼睛,沒料想到周之南知曉,還以為他們會同她繼續(xù)裝佯。
“以瑟,你讓我很失望?!?br/>
“陸漢聲,你當我對你不失望。我已經(jīng)對你絕望,只有我姐姐弟弟是關(guān)愛我的?!?br/>
“這便是你偷我文件給鄭以和的理由?”
吵架的時候,往往雙方都沒個邏輯章法。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通通都要提。
鄭以瑟乍的提高音量,“那她呢?她沒走!她還在上海!你不是告訴我她走了?我允許你找旁的女人,只她不可以?!?br/>
“那不是她?!狈路鹗清e覺,陸漢聲語氣滿是蒼涼。
“就是她!你當我記不得她的長相,我告訴你,我一輩子都記得,我做鬼都會會記得她?!?br/>
鄭以瑟已經(jīng)不知是哭還是在嘶吼,阮蘿在走廊里聽的只覺后背發(fā)涼。
陸漢聲放棄同她撕咬,直接提出最后訴求,“我會擬好和離書,到此為止。你做過的骯臟事我不想提,如今你孩子也沒了,我順意?!?br/>
嘖,聽者都要為陸漢聲冷漠咂舌,那是他同鄭以瑟的孩子啊。
“陸漢聲,你有沒有心的,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不離,我鄭家在上海灘幾百年,斷沒出過一個失婚的,我不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