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就是坐在高高的小樓上,聽赦爹爹說賈母的壞話
????因為還沒上榜,所以不能日更,見諒哈,上榜后會日更滴旭日冉冉升起,霧氣徹底散去,從小樓往下看,只望見碎了一地的桌椅殘骸。
????賈璉嫌棄箱子上蛛網(wǎng)、灰絮太多,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并不靠近。
????賈赦費(fèi)勁地去推箱子蓋上壓著的紅酸枝太師椅,推了半日,見那太師椅紋絲不動,終于想起還有個兒子在,轉(zhuǎn)頭罵道:“看你老子累死累活,也不知搭把手。”
????賈璉瞧見金彩兩口子期期艾艾地上來了,依舊遮著口鼻,揮手示意他們二人去幫著賈赦。
????金彩兩口子見事已至此,只得聽賈璉的,幫著賈赦推太師椅的時候,不忘問:“二爺怎知道老太太在這地藏了東西?!?br/>
????“大老爺神機(jī)妙算,二爺我不過是聽大老爺?shù)姆愿懒T了?!?br/>
????金彩抿了抿嘴,當(dāng)下又去看賈赦。
????賈赦此時只顧著瞧一瞧箱子里有什么,不曾將金彩與賈璉的話聽進(jìn)去,將雜物一一推開后,瞧著紫檀木箱子三四個,黃檀木箱子三四個,另外還有香樟木、烏木箱子徹底露了出來,素日里渾濁不清的眸子亮得嚇人。
????賈赦看著箱子上的鎖,又去瞅金彩。
????“這鑰匙,小的可沒有。”金彩道。
????“老爺,砸了吧?!辟Z璉遞給賈赦一根烏木椅子腿,椅子腿上雕刻著的圖騰,記載著這椅子曾經(jīng)的輝煌,也見證著它如今的落魄。
????賈赦只顧著去想箱子里有什么,急切之下,竟想不起叫賈璉來砸,拿著椅子腿用力地在鎖上砸了七八下,見那鎖紋絲不動,待要向箱子上踹去,又唯恐踹壞了里頭的東西。
????“金大叔去砸?!辟Z璉道。
????金彩萬般不情愿,也只得在屋子里找了一截結(jié)實的腿子向銅鎖上砸去,連夯了十幾下,終于箱子上的銅鎖掉到了地上。
????賈赦趕緊推開金彩撲上去,箱子打開后,又見里頭整齊地擺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匣子,快速地挑中一個匣子打開,匣子打開后,里頭的放著一柄紙扇,聞著扇子上的墨香,將手在衣襟上反復(fù)擦了擦,終歸不舍得將扇子拿出來。
????“好個老太太,知道她兒子就好這一口,還將好東西都藏起來。”賈赦不甘心地道。
????賈璉心知這那年頭的人虛偽得很,什么嫡出庶出、什么過繼,當(dāng)著人面壓根瞧不出來,大家伙都是親親熱熱的,只有背后說閑話或者挑刺的時候,才會提起出身,是以,他也不清楚賈赦到底是過繼到賈母膝下還是庶出的,聽賈赦理直氣壯地埋怨賈母,他想,過繼、庶出與否已經(jīng)不重要了,權(quán)利與義務(wù)纏在一起,就算賈赦是庶出或者過繼的,他已經(jīng)將為人子該進(jìn)的孝進(jìn)了,哪怕被搶了榮禧堂,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在這對母子的關(guān)系中,理虧的始終都是賈母。
????這么想著,賈璉覺得賈赦抱怨得十分在理。
????“璉兒,你瞧這東西值個多少?”賈赦放下字畫,琢磨著這樟木箱子里當(dāng)都是這樣的字畫,心知那些東西弄臟了,就掉價了,就叫金彩砸了個紫檀木箱子,從箱子里拿出一個裝在匣子里用軟絹包裹住的琉璃盤,就遞給賈璉看。
????賈璉接過琉璃盤,看那琉璃遠(yuǎn)比不得眼下賈家家中用的玻璃等器皿純凈,且式樣古樸得有些粗鄙,當(dāng)下道:“越是樸拙的東西,越有可能是古物。這琉璃興許是唐朝產(chǎn)的也不一定?!?br/>
????賈璉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但賈赦聽了大喜,又開了幾個匣子,見匣子中不是放著金瓶,就是擺著玉像,個個塊頭雖小,卻做工極細(xì)致,俱是他或不曾見過或見過卻不能把玩的罕見之物,望見一金絲檀木匣子里盛著拳頭大東珠兩枚,當(dāng)下頗有些慈父之風(fēng)地對賈璉嘆道:“上次見到這個,還是在你曾祖母房里。難怪你曾祖母去后,這些個東西都不見了,我還當(dāng)陪葬在你曾祖母棺材里了呢?!?br/>
????賈璉從賈赦手上接過東珠,拿在手里,看賈赦的指印清晰地印在上頭,下意識地拿著帕子去擦。
????賈赦這兩個月里,總覺得璉二對他有些愛答不理,為這,離開賈母跟前后,他訓(xùn)斥了賈璉無數(shù)次,可在這心花怒放時再看賈璉,就覺他的不理不睬就像是寵辱不驚,甚有他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當(dāng)下又開了一只匣子,不等看見匣子里是什么,先被一片金光耀花了眼,待擦了眼淚細(xì)看后,又詫異道:“史家的東西,怎也在這里頭了?”
????賈璉探頭去看,認(rèn)不得賈赦手上那鑲嵌著各色珠玉、金燦燦的東西是個什么,只瞧著上頭用金絲玉葉蟠繞成松柏,松柏之下,又有些寶石堆成的白鶴、梅花鹿、烏龜,瞧著像是件擺設(shè),卻又不知這媚而不俗的擺設(shè)到底要擺在何處。
????“老爺沒看錯?金大叔,這箱子是什么時候送來的?”賈璉問。
????金彩一家的生死此時全握在賈赦父子手中,當(dāng)下磕磕巴巴地道:“史家老侯爺殯天后不久,老太太的人隨著史家人來金陵安葬史家老侯爺?shù)臅r候送來的?!?br/>
????“我道是什么,原來是這么回事。”賈赦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放回匣子內(nèi)。
????“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請父親給兒子說一說?!辟Z璉道。
????“不過是史家舅老太爺沒了,史家三兄弟爭爵位,老太太順手幫了蕓兒他爹一把?!辟Z赦興致大好地回了賈璉的話。
????賈璉先不解,隨后恍然大悟,難怪賈母那般疼愛史湘云卻對史家另外兩兄弟房里的姑娘不聞不問,原來是史湘云父親活著的時候,就跟賈母有“生意”來往,也難怪史鼎、史鼐兩兄弟跟賈母疏遠(yuǎn)得很,必定是史家三兄弟爭家產(chǎn),叫賈母這漁翁得了利,怎么說,賈母在外代表的都是榮國府,王熙鳳借著賈璉的印鑒賺上幾千兩黑心錢,比之賈母以榮國府的身份插手到史家兄弟爭爵位爭家產(chǎn)的事中,當(dāng)真是小巫見大巫,高下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