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長樂洗漱完畢出來,便看到大堂左側(cè)的醫(yī)圣,坐了寶座,正閉眼沉思。身旁靜靜矗立著一男子,如果不是光線明亮,地上投下了影子,她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更讓冉長樂吃驚的是,他的右袖子空空蕩蕩的垂立著。
他左手拖著金絲楠木的托盤,盤中無任何花紋。只有一個白玉壺并著兩只白玉杯。
一只白玉里冒出絲絲水氣,清淡的桃花香彌漫在空氣中。
冉長樂忽然覺得有些口渴,上前拿起盛了茶的白玉杯,咕咚幾口喝下,語調(diào)輕快道:“你怎么還在這?”
北冥寒睜開眼,拿出錦帕,起身,擦掉了她唇邊的茶跡,道:“吃魚?!?br/> “你現(xiàn)在吃還是中午吃?”冉長樂道,是該做給他了。
第一次,為桃枝診治,她許他做菜的承諾,第二次,他進冉府,她受傷,未做成。
第三次,他來吃魚,她又睡著了。
她吸吸鼻子,又問到了桃花香,不知白玉杯中何時已滿了七分水,她確定她沒有聽到倒水的聲音。
她不由的再看了醫(yī)圣旁邊的男子,這一看,她有些吃驚,然后笑道:“你好?!?br/> 男子錯愕,他滿臉燒傷,疤痕縱橫,沒了鼻梁,缺了耳朵,任何人見了都要驚叫嚇跑,甚至嘔吐,為何她只是吃驚,眼里沒有絲毫嫌棄,厭惡。
不僅如此,她還對他露出淺笑,笑里充滿友善,不見一絲可憐,自從……他再也沒有見過如此溫暖的笑。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看向了主子。
北冥寒點點頭,男子道:“在下見過魚姑娘?!?br/> 冉長樂再露震驚,他!他!他嘴唇未動,竟是腹部發(fā)聲!
“……姑且叫他無名吧。二十年前他被人剪斷了舍?!?br/> 北冥寒眼里罕見露出了殺意。
冉長樂不敢置信: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是誰如此殘忍,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手!
而無名的眼生平靜的如一潭湖水,似乎如此凄慘的人不是他。
“這大堂缺少個掛字畫的,你就留下吧?!北壁ずf道。
無名再次震驚,很快恢復如常,朝兩人行禮后,退下。
冉長樂再看,無名已經(jīng)消失,沒有一絲聲響的消失。
她道:“干嘛把無名留給我?”
“他喜吃魚?!北壁ず?,真正的原因是留下來保護她的。
“好吧,魚宴其它沒有,魚還是管夠的。你不是天下聞名的醫(yī)圣嗎,為何不治療他的面部傷痕?!?br/> 北冥寒拿起白玉杯,一口一口的抿著茶水,動作優(yōu)雅透著貴氣,想到自己一口悶的情形,不由的汗顏。
對了,這水杯,不是剛自己喝的那杯嗎?
醫(yī)圣不是有潔癖嗎,還是他沒發(fā)現(xiàn)?
“那個,醫(yī)圣,你用錯杯子了?!比介L樂訕訕道。
“我知道?!北壁ずf完,把玩這茶杯,拇指輕輕摩挲著她喝過水的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