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出重云巔以后,玄塵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來到白法所說的長角鎮(zhèn)。就在北方最接近玄武城邊界的地方,坐落在山谷里的小鎮(zhèn)。玄塵披著白羽斗篷,睫毛上掛滿了冰霜。北方的冬季遠比她記憶中的寒冷千萬倍,遙遠的路途讓她感到十分疲倦和困乏。夜幕降臨之后,落魄的長角鎮(zhèn)里幾乎看不到任何人影。最后,她在一座亮著燭火的酒館前停下馬,這里是鎮(zhèn)子上唯一發(fā)出聲音的地方。里面?zhèn)鱽黻囮囨倚β暫团鲎簿票穆曇?,高挑的木房子沒有任何牌匾。
一陣?yán)滹L(fēng)夾著雪花卷進熱鬧的小屋里,喧鬧聲瞬間消失了。所有人都看向推門而入的瘦弱女孩,一個披著白羽斗篷的外來者。
玄塵抖掉身上的雪,故作鎮(zhèn)定的走向小個子酒保,她敲了敲桌子問。“有住的地方嗎?”
“哦,當(dāng)然有?!本票;剡^神,麻利的倒了一杯酸果酒推給她。“來杯熱酒吧,暖暖身體?!彼麩崆榈恼f。
不久后,酒館里漸漸恢復(fù)了談話聲。玄塵才捧著大木杯,安靜的站在那里抿了一口熱酒。
“你不是長角鎮(zhèn)的人,我記性好的很,鎮(zhèn)上的人我都認得?!本票е闷娴哪抗獯蛄恐?br/> “你就不能謙虛點兒?!庇腥舜舐暤某靶票??!版?zhèn)子里就這么幾個人,誰不認識誰呢?”
酒保不爽的撇著嘴?!俺詵|西還堵不住你的嘴,拆我的老底?!?br/> 玄塵啄了一口酒,跟著所有人假笑了一下。
“你是哪里來的?”酒保邊倒酒邊問。
玄塵想說來自重云巔,可她看起來哪里都不像個半神?!昂苓h的地方,東靈……”她含糊的撒謊說。
“你的白羽斗篷可是非比尋常,這種罕見的羽毛不是哪里都有的。雖然長角鎮(zhèn)很小,可我還是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靠過來低聲說?!澳悴皇菛|靈人,你是重云巔來的人……讓我猜猜……你是怕我們不歡迎你。這點你大可不必,長角鎮(zhèn)的人不在乎大家都是從哪里來?!?br/> 玄塵慫起肩膀?!拔沂莵碚胰说?,我找到他就會離開?!?br/> “那你找對人了?!本票8靡饬?,眨巴著一只眼睛問?!案嬖V我,你要找誰?!?br/> “他叫涅凡,你認識嗎?”
“啊哈,你找他,他可是鎮(zhèn)子里無人不知的……”他翻了一個白眼。
“無人不知的什么?”
“我該怎么形容他呢……簡直不可救藥。到處惹麻煩的家伙,真是煩透了?!?br/> “他人在哪里?”玄塵很激動,沒想到剛進鎮(zhèn)子就找到了涅凡。
“三十個銀幣我就告訴你,否則免談?!本票Uf。
“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你還真貪心。”玄塵憤憤不平的說。
“他在我的酒館里賒了許多酒錢,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普度眾生。那么多的酒錢,他已經(jīng)很久沒給我結(jié)賬了,不,他是壓根就沒給過酒錢。”酒保抱著雙臂開始討價還價。“三十個,一個都不能少?!?br/> “好吧,我真倒霉……”玄塵翻找著白法給她的口袋,她記得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錢幣。不管她認不認識涅凡,酒錢還是有人要還的。玄塵隨手抓出幾枚灑在桌子上,嘩啦一聲,幾枚金光燦燦的金幣滾落下來。
“哦,我的女士,你可不能這樣炫耀,不怕被人盯上嗎?”酒保眼睛放光的說,他拿起一枚,又對著燭光仔細端詳起來,然后露出一個貪婪的笑容。“半神鑄造的金幣,看看這些精美的花紋,真是漂亮,簡直就是藝術(shù)……”他用空酒杯扣住了桌子上的所有金幣?!斑@些算是……定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