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洛陽!
李氏別院,書房中。
李楊正埋首于案頭練字,韓豹則靜靜的立于身旁,看著躍然紙上的書法,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每當李楊將左伯紙寫滿之時,韓豹均會俯下身子,將墨跡吹干,舉止輕柔,姿容十分的俊逸!
吹干墨跡之后,韓豹將寫滿顏體的左伯紙置于一旁,旋即又在幾案上鋪了一張嶄新的左伯紙!
李楊微微一笑,沖韓豹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正當李楊準備繼續(xù)埋首于案頭之時,甫一下筆,心口卻沒來由的傳來一陣心悸之感!
李楊皺了皺眉,下筆的動作也隨之慢了三分,書寫于左伯紙上的字體出現(xiàn)了明顯的瑕疵。
“寫疵了...”韓豹眉頭微蹙,側頭望向李楊,輕聲問道:“兄長可是有心事?”
李楊皺眉搖了搖頭,道:“無事,阿豹無須在意!”
李楊口中說著無事,然而心悸的感覺卻變得越發(fā)的明顯,他調整了一下局促的呼吸,將毛筆置于筆海之中!
李楊瞥了韓豹一眼,見他正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于是一臉鎮(zhèn)定的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韓豹深知李楊心中有事,卻不愿多做說明,于是只好在李楊身旁坐下,靜靜的陪著他!
李楊盤腿坐于案后,大腦卻在飛速的運轉著,他的心中隱隱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中平四年,四月到八月之間,天下并無大事發(fā)生,八月,張純與張舉舉兵造反,可如今才剛剛進入四月,距八月尚有一些時日才對!”李楊若有所思的側頭看了韓豹一眼!
韓豹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
正是這一個微笑,令李楊生出醍醐灌頂之感,他驀然起身,暗道一聲:“不好!”
“蝴蝶效應!”李楊重重一拍大腿,面露驚恐之色,心道:“張純與張舉極有可能會提前舉事!”
李楊來到案前,奮筆疾書,道:“張純,張舉素有鷹視狼顧之相,二人俱是狼心狗肺之徒,行事不擇手段,毫無底線可言,兒子叩請父親務必對二人嚴加防范,切不可對二人放任不管,聽之任之。
必要時,父親大可先下手為強,誅殺二人,以免除后患也!
兒子所言,句句發(fā)自肺腑,叩請父親垂憐,聽之,鑒之!”
李楊親自將左伯紙裝入信筒之中,用火漆封好,遂命十名扈從一同上路,持親筆手書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趕往遼東,向李滿報信!
十名扈從離開后,始終沉默不語的韓豹才淡淡開口,他皺眉望向心事重重的李楊,道:“發(fā)生何事?”
“不知怎的,忽然變得心煩意亂起來。”李楊嘆息一聲,道:“許是思鄉(xiāng)心切的緣故!”
李楊不知該如何解釋,于是只好隨便編了一個理由來搪塞韓豹。
韓豹皺眉瞥了李楊一眼,而后將目光移向遼東的方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樹欲靜而風不止??!”
韓豹可一點都不傻,他心思縝密,非常人可比,通過觀察李楊的行為舉止,他隱約感到,事情并沒有李楊所說的那樣簡單,他幾乎可以斷定,北方將有大事發(fā)生。
——————————
與此同時!
李楊派出的信使前腳剛離開洛陽,張純后腳便來到了襄平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