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牧長清還是打地鋪成功了。
　　此刻正縮在栗子香床鋪對面的角落，屈膝靠著墻角，身下是香香軟軟的被褥。
　　身旁則擺了一摞小本子，最上面那本封面上寫著《牧長清》，還有他的畫像。
　　細數(shù)一共十三本，不過只有最上面兩本有名字有畫像，剩下的十一本封面都是空白。
　　并且剛認識那天幫忙整理時，也沒見過它們，想來是被單獨保存在手鐲內(nèi)某個地方。
　　里面記載的東西很簡單，全是關(guān)于他牧長清的。
　　第一本源自栗子香七歲時，字跡很稚嫩，語氣也很可愛，內(nèi)容全是關(guān)于對他的幻想，偶爾還會吐槽一些遇到的事。
　　之后的幾本內(nèi)容也差不多，直到十二歲那本才開始有變化。
　　鄰家姑娘初長成嘛。
　　栗子香出落的越發(fā)水靈，時不時開始有其他族的大佬前來為族中后輩“預(yù)訂”媳婦兒。
　　她爹也是來者不拒，挨個記錄，跟存?zhèn)涮ニ频摹?br/>　　之后到了十四歲，她和她的同齡妖都到了青春荷爾蒙萌動的時期。
　　只要栗子香出門，必定會被搭訕，無論是同族的還是異族的，熱血上頭的小年輕們甚至時常因此打起來。
　　那兩年著實苦了哥哥姜晨——彼時叫栗晨。
　　栗子香但凡離開白狐山，哪怕只是去山下的白狐城，那也是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生怕寶貝妹妹被拐走，硬生生變成了大小姐的貼身保鏢。
　　這一情況直到十六歲才緩解，因為他的寶貝妹妹不堪騷擾，學了女王之術(shù)。
　　那玩意兒準確來說不是功法，是一種專門練氣質(zhì)的東西，尋常妖一輩子都用不著，也沒法學。
　　之后出門就簡單多了，栗子香只要轉(zhuǎn)變成女王氣場，一眼過去萬妖退散。
　　很少有妖頂?shù)米?，哪怕是成名長輩。
　　所以漸漸的，來騷擾她的妖少了，她的妖設(shè)也逐漸從“溫婉可人”變成了“霸道女王”。
　　這樣子一直到十八歲，栗子香借口外出游歷溜到北冰城，一呆就是兩年。
　　這兩年的小本子完全可以改名為《牧長清的日常生活觀察記錄》。
　　事無巨細，每天記錄，字里行間能看出濃濃的心疼和喜歡，不復(fù)當年懵懂稚嫩。
　　“呼——”
　　牧長清合上最后一頁，長出口氣，順便看向斜對面。
　　栗子香還沒睡，正伏在書桌上寫字。
　　似乎感應(yīng)到目光，她回過頭露出個甜甜笑容，起身，提起裙擺赤足走來，斜坐而下，輕笑道：“看完了嗎？”
　　“嗯，你……睡覺吧，不早了?！?br/>　　憋了半天不知道說點什么，牧長清徑直躺下，將頭偏向墻壁內(nèi)側(cè)，悶聲道。
　　栗子香有些不開心，但想起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yīng)，便也沒說什么。
　　回到書桌又寫了會兒，熄滅光亮，爬上自己床。
　　黑暗中，身后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牧長清下意識吞了口唾沫，盡量不去幻想。
　　但越是這般，他越是忍不住想，嘴唇也不自覺變得干燥。
　　終于，在挨過了短暫又漫長的兩分鐘后，聲音終于消散，但卻多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注視感，好像在被誰盯著似的。
　　不管了，睡覺，睡著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牧長清用被子蒙住頭，放空大腦。
　　月亮西移。
　　后半夜，皎潔月光順著窗戶灑進房間，正好落在栗子香床前，帶來些許光芒。
　　嘩啦——
　　遮擋用的紗簾被悄悄拉開。
　　栗子香起身，身著睡衣沐浴在月光下，滿頭白發(fā)散發(fā)著雪瑩瑩的微光，圣潔無比。
　　她看著牧長清黑暗中的影子，眉目含情。
　　良久，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下床，光潔如玉的大長腿立即暴露在月光下。
　　她走路幾乎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