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的腐爛,世人都認(rèn)定于長時間被水浸泡導(dǎo)致。
那,乘風(fēng)破浪的船日日夜夜游浮水中,何故不爛?”
沈錦書接過采菊穿好的繡線,小心翼翼地沿著破損的地方勾勒幾針,將線頭和損破的絲線很好的契合。
見芷蘭二人對木材頗多疑惑,嘴角淡然一抹適時地矛盾之處,隨后,又難得極具耐心地繼續(xù)解釋道:
“顯然浸水不是最終原因,更多的則是保養(yǎng)不善,或是滋生蟲蟻啃噬,或是烈日暴曬這才加劇了腐爛和變形…………”
沈錦書的話剛剛說完,芷蘭便想到了什么,眼睛轉(zhuǎn)而看向書架上的一些書籍,似乎明白了什么。
幾番思索,芷蘭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嚴(yán)謹(jǐn),縝密的心思。
借著打葉子戲向幾位夫人探聽屯期貨的行情,擇選適合貨物加以研究,最后連南北天氣之差也都考慮個徹底…………
都說二姑娘五姑娘六姑娘如何如何才情了得,聰慧睿智,可若是和自家的主子相比…………嘖嘖…………
“你明去一趟展記,將倉庫里的木材都沽出去,事情若辦好了!有賞!”
很明顯,沈錦書的這句話是對采菊說的。
也不知何時,采菊便經(jīng)常被沈錦書指派出府做一些想做卻又不方便做的事情。
時間久了,也就成了自然,不過,采菊那性格倒也是真真適合在外行走。
“明日小姐還陪著幾位夫人打葉子戲么?”
芷蘭想到自家小姐每日即要到書閣看書習(xí)字研究棋藝,又要縫補(bǔ)衣裳刺繡女紅賺體己錢,如今還要陪著各房夫人打葉子戲…………唉,真是瞅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去!”
沈錦書勾線完底,抬頭略微活動了一下脖子,繡花針在頭發(fā)上蹭了蹭,沾了一點(diǎn)頭油,似乎光滑了不少。
“這次繡品段掌柜要的急,再言,這幾日三嬸嬸輸了不少,估計十天八天都不會派人過來。”
說到這里,芷蘭和采菊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果如沈錦書所說,每次一提到打葉子戲,三夫人總是找了各種理由推脫。
經(jīng)過數(shù)天的努力,沈錦書終于這件長袍完美的修補(bǔ)好,不僅如此,在破損的地方繡上了竹葉,青松,傲梅,使得這件長袍更添了幾分韌意。
完成了這批刺繡,沈錦書終于可以好好地享受幾天舒適安寧的日子。
“除去成本,保養(yǎng),租倉,還有展記的中人費(fèi),小姐,這次木材,我們一共賺了一百三十九兩耶,可比刺繡縫補(bǔ)高了好幾倍!”
采菊認(rèn)真地點(diǎn)撥著算盤,將首次囤期貨的結(jié)果稟報給自家點(diǎn)主子,這次買進(jìn)賣出可算是讓她開了眼界了。
一百多兩換作刺繡,那可是要磨個大半年啊!
如今,就這么一進(jìn)一出,花花心思動動嘴,來回頂多也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也真的是太神了!
這錢也真的是來得太容易了!采菊捧著白花花的銀子,瞬間就有些飄飄然了。
沈錦書嘴角不經(jīng)意抿了抿,搖搖頭,這妮子,高興早了!
“前幾天,漪姐姐送了幅鵲華秋色圖,你將我這幅重屏?xí)迤溜L(fēng)送給她去!”
沈錦書搖著搖椅,順手剝了一個橘子咬了一口,滿嘴香甜。
頓然,想起王清漪送來的畫作,便指了一繡作讓采菊送去做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