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聽到少年的準確答復,眼神低下,神色黯然,但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那..還回來嗎?”
權(quán)玊抿嘴笑著,點了點頭,“或許吧?!?br/>
秋風蕭瑟,兩人站在門口,相繼有些沉默,權(quán)玊看著身形矮小的二丫,覺得氣氛過于沉重,出聲說道:“這兩天頭皮有些發(fā)癢,不如你替我洗一下?”
二丫聽到少年的請求,臉色終于露出一絲光彩,急忙點頭,邁著小碎步就要進去幫忙打水。
權(quán)玊看著少女忙碌的身影,嘴唇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二丫的心思就像汪月清泉,一眼透底,真的是個憨憨的傻姑娘。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權(quán)玊前世已經(jīng)三十多歲,雖然穿越到異世界重返十八,但心思早已不在少男少女之間的那點曖昧,對于二丫這種鄰家少女,他就像看待妹妹一般,并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有些東西,他不好點破罷了。
打好熱水,二丫拆去權(quán)玊的頭上木簪,輕柔的將烏黑秀發(fā)浸入水中,想著第一次見面時,他還是頭發(fā)稍短,露著淺淺的笑容,當時一瞬間,自己心跳像是慢了半拍。
春秋起來,時光荏苒,半年的時間過去,二丫也知道像權(quán)玊這種人,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村落,只是覺得時間過的太快,隨即拿起身旁的豬苓慢慢擦拭著水中秀發(fā),感慨如果能停在這一瞬間,那該多好。
感受著少女手指間的輕柔,權(quán)玊很放松,原本還有些看不慣那些公子哥們大批仆從服侍擁戴,現(xiàn)在想來,這其中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本來洗頭不到十分鐘的事情,硬是讓二丫墨跡到了快天黑,躺在椅子上的權(quán)玊只感覺臉色有些僵硬,最終還是出聲讓二丫松了手,戀戀不舍的跟著老王回了家。
門檻前,看著臉色發(fā)窘的少年,老張頭想笑又不敢笑,只是盯著那潮濕的頭發(fā)直直的打量,而權(quán)玊自然發(fā)覺了老張頭的目光,但他也不理會,優(yōu)哉游哉的晃著椅子。
兩日時光很快過去,到了權(quán)玊要出發(fā)的日子,老張頭起了個大早,幫襯收拾好了路上要用的東西,把貨物一溜全放在了門口毛驢的背上,惹得毛驢歐啊歐啊不停叫喚。
權(quán)玊看著毛驢身上載滿的貨物,扶額想笑,自己哪里需要怎么多東西,去往青云道冠差不多也就一個多月的路程,太多了行李反而會成為累贅,耽誤腳力。
可老張頭怎么也不放心,悶聲的在毛驢旁打轉(zhuǎn),似乎在看還差些什么東西。
“張爺,差不多了,路程也不是很遠,用不到那么多東西?!睓?quán)玊上前摸著毛驢長臉,進行安撫。
老張頭叼著煙斗,點點頭,隨即又從懷中所有散銀,就要往毛驢身上的行囊賽去,權(quán)玊見狀,立馬出手阻止。
“該備的東西都備齊了,用不著錢財,這東西在身上,在外不安全?!睓?quán)玊知道老張頭性格,只能哄騙他,這些銀子在老張頭身上他才會放心,至少,自己不在時,不至于沒錢時受冷挨餓。
但老張頭頑固的性格,豈是少年能講通的,扯拉著手就要往里面賽,可扭勁了半天,發(fā)現(xiàn)怎么也撼動不了少年絲毫,拿下了煙斗,大眼瞪著小眼,感到驚奇,這小子什么時候勁那么大?
僵持了半天,權(quán)玊拗不過老張頭,還是收了二十兩銀錢,拍了拍包袱,牽著毛驢準備上了路,老張頭跟隨在后相送,這一走,怕是很長時間再難相見。
路上,朦朧紅日掛起,照射在田野間,影印出一道道人影,起早的鄰居們在田野彎腰忙碌,看見少年牽著毛驢朝路口走去,都笑著起身張口招呼,而權(quán)玊也是同樣揮手示意。
牽著毛驢穿過雜草田野,權(quán)玊慢慢走向遠處的官路,而官路旁,一個小小身影似等待多時,她知道今天少年將要遠行,昨日特意一宿沒睡,趕制縫出一副手帕來。
權(quán)玊看著遠處少女身影,低頭苦笑,落花有意可是流水無情,不過走到近旁,看到二丫那凍的臉色白發(fā)的臉龐與發(fā)黑的眼圈,心中又有些不忍。
“早上那么冷,你傻站這里等什么?!睓?quán)玊在行囊中找到一個干凈衣衫,披在少女身上。
二丫感受著權(quán)玊溫暖的氣息,心中一暖,籠緊了些身上衣衫,從懷中慢慢掏出一副羅錦手帕遞來,帕上繡的是出水荷花,亭亭玉立清冷脫俗,一看就知道費了不少功夫。
老張頭笑瞇瞇看著前面的兩人,但見少年遲遲不接,裝作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br/>
權(quán)玊被老張頭的咳嗽回過神來,看著遞過來的手帕,眉頭緊了一些,手帕用絲線縫制,即思念的意思,表達“橫也思來,豎也思?!倍镜囊馑?,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不過看著少女大大的黑眼圈,權(quán)玊還是雙手接過,細心疊好放入懷中,“這手帕繡的不錯,我很喜歡,時間也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