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騙吃騙喝居然碰到人家親爹了?!?br/> 回到家的陳漢升忍不住吐槽幾句,陳兆軍和梁美娟已經(jīng)去上班了,廚房里干凈的沒一點(diǎn)油煙味。
老娘也是個狠人,說不伺候就不伺候。
陳漢升打算先沖個澡,然后飽飽的睡一上午,以前他經(jīng)常從睜眼忙到閉眼,現(xiàn)在靠著重生才有來之不易的閑暇時光,當(dāng)然要好好享受了。
這一覺就睡到上午10點(diǎn)半,急促的電話鈴聲把陳漢升從睡夢中吵醒。
夢里的陳漢升還在2019年,一睜眼又是2002年的炎炎夏日。
“誰???”
陳漢升走到電話旁邊拿起話筒。
“你媽!”
梁美娟毫不客氣的說道:“中午我們一家去外婆那邊吃飯,你上了大學(xué)以后見面的機(jī)會就少了,臨走之前要多去看看?!?br/> “知道了?!?br/> 陳漢升掛掉電話,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一是散散起床氣,二是回想下外公外婆的家庭情況。
想著想著陳漢升自己都笑了:“狗日怎么像網(wǎng)絡(luò)小說的奪舍一樣,居然還要慢慢融合記憶,不過前后十七年都是我本人,這帳又他媽怎么算?”
······
陳漢升外婆家在鄉(xiāng)下,外公是一名小學(xué)教師,外婆是家庭主婦,還要撥弄幾畝地,陳漢升爺爺奶奶去世的早,所以他和外公外婆關(guān)系很親密。
搭了半個小時公交車,陳漢升來到外公外婆家,這里以后將變成一片開發(fā)區(qū),現(xiàn)在卻是綠樹蔭蔭,放眼望去是一大片金黃色的麥穗,灼熱的夏風(fēng)吹過,“嘩啦啦”都是風(fēng)吹麥浪的的聲音。
“外公,外婆,搞點(diǎn)水喝喝?!?br/> 陳漢升像往常一樣,大呼小叫的推門進(jìn)入農(nóng)家小院,堂屋里人還不少,大舅一家,二舅一家,二姨一家全部都在,一個個都在啃西瓜。
“看看,大學(xué)生來了?!?br/> 二舅母笑著說道。
陳漢升“嘿嘿”一笑,兩個舅舅和二姨家的幾個表兄弟姐妹都沒考上大學(xué),別人可以提“大學(xué)生”三個字,陳漢升自己反而會刻意避讓,甚至都不會流露對大學(xué)生活的期盼。
他捧起西瓜大口吃起來,紅色的水果汁滴在身上也不在乎,看的二姨直笑:“都大學(xué)生了,吃東西還像豬八戒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干掉幾瓣西瓜,陳漢升抹了下嘴巴,打個響亮的飽嗝說道:“外婆呢?”
“在家后面的谷場上曬糧食?!蓖夤橹禑煷鸬馈?br/> 這么熱的天,老人家真倔,陳漢升心里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我去看看?!?br/> “別去了?!?br/> 二舅說道:“我們?nèi)ザ己安换貋?,不把那些糧食撥弄舒服,她舍不得回來的。”
“那是因?yàn)槲覜]去,外孫的分量沒準(zhǔn)比兒子要重?!?br/> 陳漢升笑嘻嘻說道,從地上撿起一個破草帽,不顧汗臭味和稻殼,隨手往頭上一罩,頂著翻滾的熱浪就向谷場走去。
房間里一時有些安靜,外公“吧嗒吧嗒”抽兩口旱煙,緩緩說道:“老三家兒子,這性格在哪里都能吃得開,又是本科生,以后會有大出息。”
梁美娟在家排行老三,大舅母和梁美娟妯娌關(guān)系一般,撇撇嘴說道:“也就是成績好點(diǎn),死讀書罷了?!?br/> 外公笑了笑,敲敲旱煙管沒說話。
他是老教師,觀察學(xué)生不會只看分?jǐn)?shù),陳漢升從小到大做事就透著一股老練和豁達(dá),還有些混不吝的野性,死讀書的人不是這樣的。
谷場其實(shí)就是村里一處寬敞的空地,專門留給加工稻殼和曬糧食的,陳漢升的外婆小老太太一個,在人群里很好辨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