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人王國,一間廢棄的裁縫鋪。
林藝漸漸清醒過來。她并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她仍舊裝作昏迷,悄悄地聽著四周的動靜。很快她便聽到一道嬉皮笑臉的男聲:“醒都醒了,干什么裝睡。難道要我到王宮把王子請出來親你一下,你才肯醒嗎……咦,這好像是個不錯的提議。”
林藝臉色一變,趕忙睜開眼。她定睛一看,一身吟游詩人打扮的b先生坐在一個臟臟的木頭箱子上,笑瞇瞇地看著她。他仍舊戴著灰色面罩,林藝看不出他的長相。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很好看,但是一配上那從來沒變過的古怪笑容,就讓人覺得不喜。
林藝被綁在柱子上,冷冷地盯著b先生。忽然,她的余光里出現(xiàn)另一個身影。她警惕地看向右側(cè)。
那是一個身穿奇怪鎧甲的高大……地底人(應(yīng)該是人,不是怪物)靠著桌子,站在b先生的身后。他的頭上懸浮著一個大大的a字母。
a先生安靜地站在b先生身后,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古怪,一個比一個神秘。
突然,a先生扭頭看向林藝。明明對方的面容被銀色頭盔擋住,林藝卻覺得渾身一冷。她莫名地有種感覺,a先生比b先生還要恐怖。她或許有機(jī)會從b先生的手中逃脫,卻絕對不可能在a先生的手下活命。
林藝咬緊牙齒,盯著可怕的a先生和b先生,沒有吭聲。
半個小時前,唐陌把這個女人扛進(jìn)了小屋,等了十分鐘,就等到了傅聞奪。當(dāng)時林藝還在昏迷,所以她并不知道,她一暈過去,b先生臉上最讓她討厭的笑容就消失不見。唐陌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帶到這里,見到傅聞奪后,兩人交換情報(bào)。
“那兩個人被四個玩家救走了,”傅聞奪聲音平靜,他說的兩個人指的是王英桂和老鳥。他繼續(xù)道:“他們沒帶走怪物,現(xiàn)在那只怪物就在隔壁房間?!?br/>
唐陌走到房間看了眼被麻袋裝著的大怪物,回頭道:“好,沒受傷吧?”
傅聞奪道:“都是小傷。你受傷了?”
唐陌的袖子上被割破,衣服上也沾了一些血跡。他道:“也是小傷?!?br/>
緊接著,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等了半天,才把林藝給等醒了。唐陌并不覺得自己那一手刀劈下去有多嚴(yán)重,他真的只是輕輕一劈,誰能想林藝居然昏迷了半個多小時。在林藝醒來的前一秒,唐陌還神色凝重地思索接下來的計(jì)劃,林藝一醒,他掛上笑容,繼續(xù)cos白若遙。
林藝不說話,她沒想到,a先生和b先生居然也不說話。雙方僵滯了幾分鐘,林藝咬牙切齒地說:“你們把我抓過來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拿我設(shè)陷阱,抓住我的隊(duì)友?不可能的,隊(duì)長不可能因?yàn)槲乙粋€人冒險。你們殺了我好了,拿我當(dāng)人質(zhì),你們什么都得不到?!?br/>
唐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語氣肯定,顯然說的不是假話,她的隊(duì)伍是真的不可能為她犯險,不會來救她。
“誰說我要?dú)⒛懔???br/>
林藝一愣,她很快藏住眼底的驚訝:“那你們想干什么?難道……你是要我出賣團(tuán)隊(duì)?這更不可能。你們還是殺了我好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說出隊(duì)伍里的任何計(jì)劃?!笔聦?shí)上他們也沒有計(jì)劃,隊(duì)長說一切見機(jī)行事。
唐陌嘻嘻地笑了一聲。
聽到這笑聲,頭盔里,傅聞奪的眉毛輕輕一挑。
林藝在等待b先生宣告自己的死刑。她不怕死,她能活到現(xiàn)在、通關(guān)黑塔一層已經(jīng)是非常大的幸運(yùn)。他們五個人是地球上線前就認(rèn)識的朋友,無論是誰在加入小隊(duì)的第一天就有了覺悟:死可以,絕不出賣團(tuán)隊(duì)。曾經(jīng)他們這個隊(duì)伍有七個人,在黑塔一層兩個隊(duì)友死去了,只剩下五人。
經(jīng)歷過生死,他們更加信任隊(duì)友,信任團(tuán)隊(duì)。
林藝握緊拳頭,她下定決心,開口道:“殺了我吧!”
唐陌笑道:“那怎么殺你好呢?”
林藝沒想到唐陌前一秒還說不要?dú)⑺?,現(xiàn)在突然又問該怎么殺她。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林藝從牙齒縫里蹦出兩個字:“隨你?!?br/>
“切成一塊塊的好不好?”
林藝:“隨……隨你。”
唐陌想到:“下油鍋炸一炸,炸得脆脆的,更好吃,好不好?”
林藝:“隨你!”
唐陌:“那不如先把你扒了皮,放水里洗干凈,再放進(jìn)……”
錚!
一把鋒利的匕首嗖的一聲從b先生的身后飛出,擦著林藝的臉龐,直直地刺進(jìn)她身后的石頭墻。投匕首的人身手太好,林藝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刀面將自己臉上的寒毛割斷,卻沒有刺破她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