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葉傾心接到母親的電話。
“心心,昨夜你舅媽打電話來,說你……你打了詩云,有這回事?”
葉傾心沒有說話。
這時候沉默,就是默認(rèn)。
“心心,你舅舅對我們有恩,要是詩云有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你別跟她計(jì)較,今天去你舅舅家給詩云道個歉……”
葉傾心沉默。
“心心……”母親的聲音透著哀求。
“媽?!比~傾心輕聲開口,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你也說了,對我們有恩的是舅舅,又不是邰詩云,她欠收拾,我不會去道歉的,下次她再惹我,我照樣收拾?!?br/> “……”那邊沉默了一下,“心心,就當(dāng)媽求你了,要不是你舅舅,你弟弟根本上不起特殊學(xué)校,不知道要被人欺負(fù)成什么樣,還有你,要不是你舅舅供你上學(xué),你現(xiàn)在會怎么樣你想過沒有?我不管你和詩云誰對誰錯,你去道個歉?!?br/> 葉傾心握著手機(jī)的手指緩緩收緊。
“我不……”她還想犟。
“心心……咳咳!媽媽知道你一定是受委屈了,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本事,守不住家,守不住你爸爸,要不然……要不然你也不用這么辛苦……”周翹翹說著哽咽起來。
“媽,別說了?!比~傾心輕輕打斷她的話,妥協(xié):“我去道歉,你別哭了?!?br/> “心心……”周翹翹聲音透著心疼與自責(zé)。
“我沒事,媽?!比~傾心的聲音輕松,“我前段時間做兼職掙了些錢,一會兒給你匯過去,先這樣吧,我還沒起床呢,掛了啊?!?br/> 掐斷電話,葉傾心在床上坐了片刻,眼神放空,然后起床、穿衣、洗漱。
一切收拾完畢,拉開窗簾,外面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樹梢光禿禿的,預(yù)示著冬天還沒過去。
葉傾心沒吃早飯,先去銀行匯了款,然后直奔工作地點(diǎn)。
和前一天一樣,結(jié)束一份工作,緊接著又趕去做家教。
從學(xué)生家里走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
她今天提前半小時離開。
因?yàn)橐ヒ惶僳⒓?,給邰詩云道歉。
怕時間來不及回學(xué)校,她打了出租車。
到邰家別墅外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十分鐘之后。
別墅里燈火通明,院子里植了很多常青樹,看著郁郁蔥蔥的,和宿舍窗外那片光禿禿的樹梢不一樣。
傭人領(lǐng)著她走進(jìn)洋房大門,她在玄關(guān)處換拖鞋時,隱約能聽見客廳偶爾傳來歡笑聲。
只是等她一走進(jìn)客廳,歡笑聲頓時消失。
邰詩云看見她,臉一冷,嘲諷道:“你來我家干什么?又缺錢了?”
邰詩詩站起身,態(tài)度友好地招呼她:“心心來了啊,快過來坐?!?br/> 李舒芬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邰正庭看著葉傾心,沒有說話。
葉傾心先向邰正庭與李舒芬打招呼:“舅舅、舅媽晚上好?!比缓筠D(zhuǎn)向邰詩云,“昨晚是我不對,不應(yīng)該因?yàn)槟阏f了幾句難聽話就打你,對不起,請?jiān)彙!?br/> 這話說出來,稍微明事理的人,都要掂量一下事情的真相。
很多時候,并不是只有打人的一方才是錯的。
果然,邰正庭問:“詩云說了什么?”
說了什么?邰詩云說周翹翹是小三,勾引邰正庭。
邰正庭那大男子主義的思想,要是知道自己女兒在背后就是這么嚼自己舌根的,估計(jì)要大發(fā)雷霆。
葉傾心莞爾:“表姐說……”
“葉傾心!”邰詩云打斷她即將出口的話,怒指著她道:“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我不過就是說你一家子都是寄生蟲,吃喝拉撒都用我們家的錢,你就不服氣,打我巴掌……”
說著她哭起來,把沒消腫的半邊臉遞到邰正庭和李舒芬眼前,委屈道:“爸、媽,你們看,好痛!”
李舒芬心疼地捧著邰詩云的臉吹了吹,半責(zé)怪半心疼道:“你也是的,說什么寄生蟲,你表妹一家跟我們是親戚,她媽媽十年前被男人拋棄了,她弟弟也是個傻的,我們照顧一下是應(yīng)該的,以后別這么說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