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貪心不足的小丫頭?!毙焓蠍蹜z的點點她的腦門。今日老爺能如此闊綽,也是出乎她所料的,以往的禮物,不過銀簪子,刺繡手絹這些。徐氏忍不住心情大好:“黃嬸,你去請人進來坐坐?!?br/> “夫人!”黃嬸突然大聲叫了徐氏一聲,片刻后眼眶都紅了,嘴唇動了動,卻又什么都沒說出來,只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無論怎么樣,也要老頭子出去將那人趕走。
“黃嬸?”徐氏聽出她語氣里的異常,探頭試問:“到底怎么了,來人是誰?你是在害怕他?”
黃嬸垂頭喪氣,囁喏著說不出話來,眼淚撲簌撲簌從眼眶里大顆滴落:“夫人莫要生氣,老爺他心里是有您的?!?br/> 徐氏還詫異她的語言怪異,門外已經(jīng)一陣風似的沖進來一個女子,衣著艷麗,眾人還來不及打量她的長相,她已經(jīng)推開試圖阻攔她的黃伯,兩步跨到偏廳,對著徐氏溫溫婉婉屈膝,彬彬有禮:“妾身春嬌拜見姐姐,祝姐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眾人被這猝不及防的詭異狀況嚇了一跳,黃伯神色羞愧:“夫人恕罪,老奴攔不住她,畢竟她是個女的?!倍S伯是個男的,只能在有限的范圍盡力不觸碰到她,攔不住是自然。
趁著黃伯說話解釋的檔口,春嬌已經(jīng)自顧自打量起屋子來,然后不動聲色將手中的一個繡盒放在桌上:“聽說今日是姐姐生辰,妹妹不請自來,還望姐姐不要見怪。”
徐氏納悶半響說不出話來,現(xiàn)場一片寂靜,唯有春嬌眼淚盈盈地巴巴望著徐氏,等待她的答復。
何家賢先是莫名其妙,待看清春嬌小腹明顯隆起之時,心里一驚,立刻抬眼去看徐氏,卻發(fā)覺她已經(jīng)微微發(fā)抖,聲調(diào)顫抖得厲害:“姑娘是認錯人了吧,我并沒有妹妹?!?br/> 徐氏嘴上這樣說,心里與何家賢一樣猜出了七八分,卻委實不愿意接受事實,定定心神,努力讓聲音更自然一些:“姑娘既然來了,那便是客,有話坐著說罷,黃嬸,看座?!?br/> 春嬌年紀約莫十八九歲,頭上插著好幾只珠釵,雖不是名貴貨色,卻也叮叮當當,隨著她的動作搖個不停,襯得年輕的面龐愈發(fā)漂亮,倒是對得起她的名字。
她打量了一圈,嘴上含著一抹笑,語氣輕快:“老爺已經(jīng)在外納了我了!叫您一聲姐姐不為過。”
春嬌話并不多,卻直切要害:“我如今已經(jīng)懷了身孕6月有余,再過段時間就要生了?!?br/> 徐氏聽完這話身子連續(xù)晃了幾晃,何家慧本挨著她,急忙一把扶?。骸澳阈菀f八道!”
“我沒有?!贝簨扇崛醯目蓱z:“老爺說,今日是夫人的生辰,不愿意在我那里多待,我瞧著老爺與姐姐琴瑟和諧,恩愛幸福,想著終究要是一家人的,不如趁此良日,過來拜見?!闭f著又是盈盈一福身:“姐姐有禮!”
何家慧怒道:“黃伯黃嬸,這種不三不四的人莫名其妙闖進咱們家欺負人,你還愣著干什么?拖出去啊?!?br/> 黃伯自然是不敢動手的,黃嬸看著那女子將手附在隆起的小腹上,一時吶吶得也不敢動。
徐氏素來溫恭謙良,又與何儒年相知多年,聽何家慧這樣說,擔心黃伯黃嬸粗魯,惹怒了春嬌,到時候鬧得不可開交,急忙開口說道:“我與老爺相敬多年,他的為人有口皆碑,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姑娘哪里來的就請哪里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