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并沒有刻意去打聽,但是吉祥和雪梨偶爾在耳畔的嘮叨她還是聽得見的,只是不怎么在意。“二少爺又把方香鋪的銀子拿去花了,老爺生氣打了他三鞭子呢?!?br/> “哎,聽說二少爺今日得罪了縣太爺?shù)膬鹤樱阝t院跟人家搶頭牌呢?!?br/> “二奶奶,二少爺找你借銀子可千萬別借,他去賭坊了,老爺罰他跪在院子外面呢?!?br/> 只是這些斑斑劣跡,她嫁進門之前就聽說了,沒什么稀奇,倒是不以為意,畢竟,在她心里,她與方其瑞到底是兩個單獨的個體。
想到以后至少能滿府隨便走隨便逛,何家賢心里喜滋滋的。
方其瑞瞧著她笑得爛漫可愛,竟有些癡了,不由自主就由她拉著手往外院走,胡媽媽站在一旁,半響沒有吭聲,只眼睛冒火得瞧著二人的背影,立即叫來紅果:“快去告訴夫人一聲?!?br/> 陳氏懶懶倚在繡花美人榻上,聽紅果說了之后,瞇起眼睛笑了:“我倒是沒料到還有老爺這一出,他那么忙,都不大管院子里的事,更何況他那幾個兒子?!闭f完叫紅果退出去。
金娘子一面給她遞茶,一面捶背,只靜靜等著她往下說。
陳氏卻不說了,只喝了茶,將茶杯擱在小幾子上,喚了珊瑚進來:“你出去說一聲,叫幾位小姐沒事多跟新來的二嫂親近親近,免得她老一個人不自在,成天讀書,一個女人,讀書有什么用?”
珊瑚點頭,遂問道:“那老爺要是問起呢?”
陳氏面有不悅,金娘子唬珊瑚一眼,呵斥道:“這還用說,自然是二奶奶不愿意去書房?!?br/> 珊瑚嚇了一跳,聽金娘子語氣嚴厲,不敢再問,急忙答應(yīng)著去了。
金娘子又嘟嘟囔囔,不知道是跟自己說還是跟陳氏解釋:“珊瑚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說話不過腦子似的。”
陳氏笑嘻嘻的反手啪一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撫:“珊瑚是你調(diào)教出來的人,我用著很是放心?!苯鹉镒舆@才松了一口氣,卻又聽陳氏說:“宣竹就差點了,在我身邊伺候這么久,過去老二那邊才幾天,就翅膀硬了起了別的心思,擅自做主,這回若不是趕上她老子娘來求情,可輕饒不了她。”
金娘子一口氣便又提了起來:“都是老奴教管不當,讓夫人跟著操心?!?br/> 陳氏點頭,卻又搖頭:“關(guān)你什么事呢,翅膀硬了都想飛?!彼唤?jīng)心絞著手上的瑪瑙戒指:“老二那里怎么說?”
金娘子笑著道:“以前在書房胡混,現(xiàn)在二奶奶把人都要走了,就改在院子里胡混,一樣的德行?!?br/> 陳氏嘴角咧出一抹笑容,眼皮子抬了下,疑惑道:“沒對老二媳婦怎樣?”
“這個奴婢沒聽著?!苯鹉镒优叵耄骸澳侨辙k完這事大爺就發(fā)病了,二爺受了傷,大概就此敷衍過去了。”忍不住就說道:“二爺對大爺還是有心的……”
“有什么心,不過是我還沒死罷了。”陳氏回想了方其瑞的所作所為:“再說就算他想不到,風(fēng)流敗家,還有那一位呢,她的心機和手段,你我都是見識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