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在一旁瞧著心疼:“莫不如回了夫人少抄幾wwん.la”
何家賢何嘗不是這樣想,可出爾反爾她實在說不出口,當(dāng)初可是拍著胸脯應(yīng)下的。她以為金剛經(jīng)只是一篇而已,沒想到是一本,分為好幾個段,她從早起到晚睡,也只能抄完兩三遍而已,這還是陳氏免了她早起請安的差事。
又上了缺乏基礎(chǔ)知識的當(dāng)。何家賢暗自垂淚,卻只能怨自己不爭氣,不夠果決。
待吃了晚飯,又點了燈燭開始抄起來,想著陳氏是故意為難,大概是方玉婷的婚事上對自己余怒未消罷。為了大家庭的和諧,左右不過一個月時間,這次抄完了下次再不要接這樣的差事便罷了。
卻只見外間傳來幾聲尖叫,隨著吉祥往外走去看情況,一只渾身黑毛的小柴犬突然沖進(jìn)來,朝著正在抄寫的何家賢撲過去,何家賢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渾身寒毛直豎,忍不住便“啊”的尖叫起來。
那小柴犬并不咬她,只撲向她的筆墨紙硯一頓撕咬,何家賢癱坐在椅子上半響不得動彈,吉祥一面擋在她前面,一面拿了毛筆桿捅那狗,狗兇惡的沖她呲牙,撲過去就一口咬在她胳膊上,吉祥疼的大聲尖叫。
何家賢見狀,嚇得六神無主間,下意識操起旁邊的硯臺就往狗身上砸去,那狗受了痛,“嗷”一聲松開嘴,留著哈喇子風(fēng)一般又驚慌的跑出去了。
一切不過發(fā)生在瞬間,所有的人都嚇呆了,何家賢瞧著吉祥血流如注的胳膊,一個深深的血紅的牙印,大聲叫道:“叫大夫,去叫大夫!”紅果答應(yīng)一聲一溜煙去了。
何家賢撲過去摟著吉祥驚魂未定,兩個人瑟瑟發(fā)抖,雪梨遲疑著上來,拿來毯子被子等將二人裹著好言安慰。吉祥疼的牙關(guān)緊咬,臉色蒼白,對何家賢:“二奶奶別急,我沒事,只是可惜了那些佛經(jīng)……”
何家賢這才過去看稿紙,已經(jīng)亂七八糟,碎的碎,爛的爛,抄寫的佛經(jīng)完全不能用了。
相比于受到的驚嚇,何家賢更心疼這些日子辛苦抄完的經(jīng)書和吉祥受到的傷害,血氣上涌,雙眼發(fā)黑,一陣眩暈,只是還未暈過去,就聽吉祥驚恐的大喊:“血……血,二奶奶……血啊!”
……何家賢深深瞧了她一眼,雙眼一閉。
吉祥只感覺手上被連著掐了好幾下,頓時心下明了,大哭道:“二奶奶暈過去了,快叫人來救命啊?!?br/>
何家賢合上眼睛感覺周圍腳步聲,叫嚷聲,大概是陳氏來了,不多久大夫也來了,有冰涼的指尖搭在自己脈搏上,聽見大夫在對陳氏叮囑:“夫人放心,并無大礙,二奶奶這是肝火太旺,想來是近來一直在服用大補(bǔ)大熱的食材,只是她底子弱,虛不受補(bǔ),還是要徐徐圖之。切不可再服用,否則氣血瘀滯,小則上火長疔,大則難以受孕……”
何家賢聽到虛不受補(bǔ),又聽到難以受孕,驀地吃了一驚,只得繼續(xù)裝暈,陳氏只道:“多謝大夫,胡媽媽,你可記下了?”
聽不見胡媽媽的回答,約莫是在點頭吧,何家賢聽見外間安靜下來,陳氏又吩咐雪梨等人好生照料,便走出去了。
何家賢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好好睡覺,此刻心里一松,便沉沉睡過去。
待醒來已是晚間,雪梨奉命熬了藥端過來,何家賢根本沒病,不需要吃藥,卻又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去,又問吉祥怎么樣。聽說吉祥已經(jīng)包扎好,傷口并不深,那小柴犬到底年紀(jì)小牙齒還不夠鋒利,只咬了印子出了血,又喝了藥。
何家賢擔(dān)心的是吉祥會不會得狂犬病,只是古代醫(yī)療技術(shù)有限,擔(dān)心也是白擔(dān)心,只能將這個癥結(jié)永遠(yuǎn)存在心底,不能說,免得吉祥惴惴不安。
片刻后,胡媽媽又端了一碗阿膠固元膏進(jìn)來:“二奶奶身體太虛了,趕緊吃了吧?!?br/>
何家賢從嫁進(jìn)來開始,就知道陳氏每日要吃阿膠固元膏補(bǔ)氣血的,因此賞給了自己,可以說是恩寵榮厚,她雖然不愛吃,卻也顧及陳氏的一片心。
剛才聽了大夫的話,知道自己虛不受補(bǔ),這大補(bǔ)的食材是無論如何不肯再喝,便試探道:“每日一碗,母親真是有心了?!?br/>
胡媽媽納悶,并不答話。何家賢心中有了數(shù),笑著吃完了,將碗遞給胡媽媽:“我吃了這幾個月的阿膠,身體感覺好多了,昨兒個補(bǔ)過頭才流了鼻血,日后就不用再吃了。”
胡媽媽挺直脊背道:“若是不吃,夫人怪罪下來,老奴可擔(dān)當(dāng)不起,二奶奶還是別辜負(fù)夫人一片好意。”
何家賢就明白陳氏剛才聽了大夫的話,卻并沒有要停了阿膠固元膏的用意,若是到現(xiàn)在還不懂,那就真的不怪方其瑞罵自己蠢貨了。因此忍住心里的郁悶,抿著嘴真心實意道:“胡媽媽真是忠心,夫人有您這樣的忠仆,該很高興才是?!?br/>
晚上歇了一日,方其瑞又不知道與誰通宵喝酒,并沒有回來,翌日一大早,據(jù)說回家的時候遇到方老爺出外查賬,逮著又是一通好罵,這會兒罰跪在外院,不許人起來。
何家賢多少有些擔(dān)心,搖搖欲墜的起來,站都站不穩(wěn),由雪梨扶著過去瞧瞧,哪知道才走了一半,方其瑞已經(jīng)口中叼著草雙手背在后面迎面吊兒郎當(dāng)走過來,只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看眼里的紅血絲便知道熬夜沒睡。
何家賢暗嗤自己白擔(dān)心,方其瑞怎么可能按著方老爺?shù)姆愿勒娴木屠蠈嵐蛑?,于是又掉頭去往陳氏院中請安。
方其瑞快步跟上來:“干嘛見著我就走?”
何家賢避而不答,側(cè)身往一旁讓去。
方其瑞又斜過身子橫在她前面:“是不是擔(dān)心小爺?”
何家賢不理,堵著氣又往一邊讓,方其瑞便又堵過來,不依不饒的,雪梨在一旁嘆氣勸道:“二爺還是別惹二奶奶生氣了,二奶奶昨兒個受了驚嚇還沒緩過來呢?!?br/>
就把昨兒個小柴犬的事情說了。
和氣納悶地忙緩和氣氛:“夫人沒下令查嗎?到底是誰養(yǎng)的狗?咱們院子里沒有養(yǎng)狗的人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