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shù)谝豢|金色的光芒劃破黑暗,照亮破曉,東方在陽光中漸漸地白了起來,黑夜在光芒的驅(qū)逐下開始退出天空。
西紅市的某處燈紅酒綠的區(qū)域中充斥著奢侈淫靡的空氣,香甜令人頭昏的劣質(zhì)脂粉味,嗆鼻的酒水味,各種奇怪的體味,因酗酒的嘔吐物味,混合在一起,跟著嘈雜的吵鬧聲彌漫整個西紅市南區(qū)。
對于下水道的老鼠而言,這些派對后所浪費的殘羹冷炙,將是它們每日午夜后的狂歡。
寸土寸金的西紅市,地價最便宜的地區(qū),毫無疑問就是紅燈區(qū)附近,因為這里嘈雜,混亂,被稱為西紅市的灰色地帶。
一處靠近紅燈區(qū)的破舊公寓內(nèi),借著書桌旁昏暗的臺燈燈光和透窗而來的晨光,能看到一位大約十七八歲的男生趴在書桌前,他熟睡著,發(fā)出輕微的鼾聲,桌上疊著雜亂無章的畫稿,垃圾桶附近散落著揉成紙團的廢稿,椅子旁躺著一支筆,大概是手中的筆因困意而松開掉落的吧。
不知不覺,陽光照亮了整片天空,這棟破舊公寓的樓下漸漸熱鬧起來。
陳一又做了一個擁有同樣背景的夢,在夢里他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叫作小蓮的妹妹,他和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相依為命,靠畫小漫畫維持二人的生活。他還有一個明星夢,后來他出名了,在兩年后成為了藝人。
奇怪的是,在夢里關(guān)于藝人唱跳和漫畫的記憶,在他醒來之后也依然清晰,只是那位妹妹,他已經(jīng)記不得是什么樣了。
這樣的夢,他做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最近的一個月內(nèi),他總是做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夢,令人無法理解的是,每個夢都能和上一個夢的情節(jié)聯(lián)系在一起,到今天為止,這個系列的夢已經(jīng)編織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回家的飛機上所見到的那顆巨大的青色隕石,那是一枚難以形容大小的蒼色石塊,它的表面在空氣摩擦下泛著橙色的火光,隕石上密密麻麻雕刻著許多晦澀難懂的古怪符號,隱隱發(fā)著青色的光芒。它撞開灰白的云層,拉著青色的尾焰,往陳一夢中乘坐的飛機下方墜去。
陳一想到了看過的科幻電影中,外星飛船入侵地球時的場景,也遠不如夢中隕石墜落的震撼,當(dāng)隕石和地球相撞時,如諸神在黃昏怒吼一般的聲音在空氣中咆哮開來。
他還看見那塊隕石分裂出來的一塊碎片扎進了自己的心口上,和自己的心臟融合在一起,能讓兩眼發(fā)黑的疼痛在夢中都尤為清晰,他險些在夢里疼昏過去。
在夢醒來的最后一刻,他看見小蓮準備好了豐盛的飯餐,坐在熟悉的桌前,然后青色隕石和世界相撞,她期盼的眼神,嘴角止不住的笑容,如同簡筆畫一般,在茫茫白光中被橡皮擦抹去。
那青色隕石的尾焰將夢中的天空拉出了一個巨大的裂縫,透過裂縫,能看到一個與現(xiàn)在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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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托這個夢的福,因為夢中漫畫的記憶,他最近被一個漫畫社看中,成為了一名小有名氣的漫畫家,不過漫畫的內(nèi)容....有一點少兒不宜。桌上的這些畫稿,是他的新作。
陳一起身把畫稿整理了一下,裝在文件袋里。
他來到衛(wèi)生間,洗漱了一番。在些微生銹的水龍頭落下滴答的水珠聲中,他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場景,莫名地和他夢中的某一刻重合了起來。他揉了揉發(fā)漲的腦袋。
今天是周末。
電視里的晨間新聞一如既往地播放著各地的犯罪數(shù)據(jù),這已經(jīng)是許多西紅市市民每天關(guān)注的問題了,犯罪事件密度的中心點仍舊是紅燈區(qū),不過,周圍區(qū)域也有加重的趨勢。
看著日漸上升的犯罪指數(shù),陳一搖了搖頭,戴上黑色的口罩,拿起文件袋向玄關(guān)走去。在響起沉重的關(guān)門聲后,空曠的房間陷入了冷清。
白天的街道尚且是安全而熱鬧的,有各種街邊小販的熱情吆喝,空氣中彌漫著新鮮豆?jié){的醇香,各種餡包子不斷激發(fā)著舌尖的味蕾,讓人不禁期待起早晨的第一頓飯。
不夠無論是攤販,還是街上行人,都大多是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又或者是行色匆匆,神情戒備的青年。畢竟如果不是經(jīng)濟緊張,誰愿意住在靠近紅燈區(qū)的地方呢。